“尹姑姑,这血都流了好些天了,还没清除完余毒吗?”
楚岁岁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燕离止问道。
“是啊!殿下自第一日放血便昏了过去,这都足足半月了!”
言煦南脸上焦虑的表情也是半分都没有少。
“毒已经清干净了,可是这毕竟是在身体养了十八年的,这次也是铤而走险,若这几日他自己醒不过来,就算是我用外力帮他醒来,往后这身子也必是虚弱无比的,且看看吧!”
这燕离止一则是堂姐尹翠阮的孩子,算起来也和她有血脉亲情,二则,她看的出楚岁岁对燕离止的特殊,她是将楚岁岁当做自己孩子看待的,当然也不希望她伤心。
所以在救治燕离止上,她真的是认认真真竭尽全力了。
“殿下,王爷来信了!”
十三站在门外敲了敲门说道。
十三还对上一次的事情介怀于心,所以总是不肯和净安的人打交道,当然也不会进了燕离止的房间。
楚岁岁和尹青黛朝着言煦南点了点头,便转身走了出去。
楚岁岁看完信之后就将信纸递给了尹青黛。
“皇兄说吴袁文并不愿意接手此次的赈灾事宜,对于这件事情应当是不知内情的。”
楚岁岁心里对于这个结果是不可置信的,淮安朝中如今只有隋王楚承桓有理由有动机在淮安兴风作浪。
若是此事是楚承桓做的,那吴袁文不可能不知内情。若他知内情必然就会知道此时西南部的疫病并不严重。
以吴袁文一向的行事手段,肯定会主动揽下这个差事,然后将那些已经感染瘟疫的人聚集到一处,以各种明目致这些人全部死去,既办了差,又将户部赈灾的银两放到了自己的口袋。
而如今他在朝堂上百般推辞,确实是不像知道内情的样子。
可是若不是吴家和隋王,那会是谁呢?
“难道是别国的细作?”
尹青黛放下信纸,猜疑着。
“虽说西南部毗邻净安,可是净安与我淮安一向交好,漠北各部虎视眈眈,净安不会那么蠢的。”
楚岁岁的左手搭着右手放于身前,左手的食指有规律的敲击着右手的手背,这是楚岁岁在想事情时的一惯动作。
“可若是漠北派来的细作,为何舍近求远让此事爆发在西南部,虽说西南富饶,人口密集性大,可漠北到西南路途遥远,层层关隘,难度实在太大,若他们能到西南部,势必曾路过京城,那为何不将瘟疫散播在京城内?”
尹青黛看着楚岁岁认真思索,条理清楚的模样,不由的失了神,记忆里的那人也是这般,对于事物总是能看清本质,心细如发,聪明绝伦,惊才艳艳。
当年自己外出寻一味稀罕的药材,却不想阴差阳错之下救了重伤的他。自己生性冷孤且受堂姐尹翠阮的影响,对于男女之事格外排斥,但是他却让自己觉得原来情爱只是可以不那么悲苦。
他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,她带他回到了不死谷,那段时日是自己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。
后来他说想让自己嫁于他,自己答应了,可随后他却收到了一封信,他向她辞行,让自己等他一年,她就那样看着他的背影走的孤绝,可一年过后他没有回到不死谷,两年,三年她实在等不着了!
她不信他是那般负心之人,所以想要出谷寻他,可那时才想到,自己从来没有问过赵叙白家住何方,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,都是往日他说给她听的。
自己初见他时他身着甲胄,自己便去当时救他附近的兵营找寻,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名叫赵叙白的人,她便怀疑赵叙白是个假名字。
后来她根据他给自己讲述的小时童乐,一路找来了淮安京都,阴差阳错之间却是被楚岁岁这个赵叙白的外甥女所救,其后却得知了自己最不愿意相信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