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非谨哪里看不出来战冰之前是故意支开他想做坏事,这人生来就闲不住,让她躺在床上不动,那就是要了她的命,现如今能躺这么久,颜非谨也知道是她的极限了,便道:“我你等会儿,我扶你出去。”
战冰立刻眉开眼笑:“好嘞,等多久都行。”
颜非谨玩笑:“再等一日也行?”
战冰立刻一脸严肃:“谨谨啊,你现在也是一家之主了,孩子他爹,怎能如此?”
颜非谨好笑地摇摇头,打算不跟她计较,转身道屏风后面去找东西。
不一会儿,他拿出了一件厚厚的大氅,不由分说地披在战冰身上,战冰差点儿要晕过去。
她指着外面火辣辣的太阳,又指着颜非谨,难以置信道:“谨谨,你让我披着这个出去?”
这是寒冬腊月才用得着的东西吧?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弱不禁风了?
颜非谨强硬说道:“披着这个才能出去,若被风一吹,吹出个好歹来该如何?”
战冰扶额:“知道了。对了,你想好起什么名了吗?你饱读诗书,为什么起名还要这么久?”
颜非谨:“因为他的娘亲太能折腾,即便我饱读诗书,那是你辛辛苦苦生下来的,取名自然不能随意。”
不知为何,这句话听起来格外动听,战冰点头:“那倒也是。那你目前有什么备选的没有?”
颜非谨想了想,问她:“颜卿安如何?”
战冰:“为何叫颜卿安?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?”
“你为了生他放弃生死,他以后都必须保你平安。”
战冰:“……好。”不是说还没想好吗?
战冰嘴角的笑意就没淡下去过,反而有越来越浓的趋势。
此生,遇到颜非谨,是她最大的收获。
而颜卿安鸡飞狗跳的生活也至此开始了,他娘本身就是个极不靠谱之人,他爹心眼更是偏到了天边去,每次她娘带着他上房掀瓦,爬树掏鸟窝,去人家地里偷瓜果。
回家他爹都只会瞪着眼不轻不重地说教他不靠谱的娘几句,随后就提着他去书房抄书背书,抄错一个字罚抄整本书十遍,背错一个字还是罚抄十遍,所以颜卿安小时候最讨厌的地方就是他爹的书房。
有一次他不想跟自家不靠谱的娘玩再被抓到书房罚抄,跑去跟隔壁的小虎玩,被他娘逮住之后,之后一整个月都被他娘跟着,走到那里,他娘的那张脸总是会从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冒出来,到了最后,颜卿安被闹得没了脾气,也不再躲着他娘了。
结果他爹嫌弃他整日夺取他娘的注意力,又要罚他抄书,颜卿安差点儿没哭起来,结果想到他有一次哭闹的结果,眼泪瞬间被逼了回去。
大丈夫流血不流泪,他颜卿安男子汉大丈夫,不就是被罚抄书吗?他抄就是了。
颜卿安长大了些,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,他爹究竟是如何看上他娘的,是眼睛不好?还是脑子不好?这个问题直到很多年后,他才有些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