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非谨走了,练功成了她每日必备的一件事,即便有时候站都站不稳,她依然风雨无阻。
只有坚持着做一件事,她才会感觉到自己还活着。
听到那声久违得好似前世时空穿越而来的“阿冰”,她只以为是自己的了失心疯,想一个人想魔怔了,才生出了幻觉,但战冰还是在第一时间转过头去,看向身后。
入眼之处,只见一个人满身血污,控制不住傻笑地朝她挥手。
那人一张好看的脸给暗红色的血迹遮掩了一部分,一身月白色的衣服上面全是血污,星星点点的血液溅在上面,好似雪白的冬日里怒放的傲梅。
战冰同样朝着颜非谨挥手,只看见颜非谨已经朝着她几步并作一步,快速走过来。
还未等颜非谨走近,战冰也快速朝颜非谨走去。
不过月余未见,却好似已经过了漫长的一生。
颜非谨迫不及待地抱住战冰,感觉到手底下的人只有一身骨头,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来。
“为何会突然瘦了这么多?”颜非谨不满地揉着手底下的人。
战冰没说话,任由他抱着。
“可是销魂蚀骨发作了?”颜非谨突然放开战冰,有些急躁地看着战冰,搭在战冰肩膀上的手还在轻微颤抖,而他只是注视着战冰。
战冰看到了他眼里的自责和害怕,却假装若无其事地抓住颜非谨放在她肩膀上的双手,随即紧紧握住。
“没事。”战冰同样回视颜非谨,回以一笑,安抚他突然错乱急切的心:“都过去了,不要多想。”
只感觉颜非谨的双手抖得更厉害,战冰更加用力地握住他的手,含笑看着他。
“发……”刚发出一个音,颜非谨险些说不下去了,他咳嗽两声用以清嗓子,才将满腹的复杂心思咽下去,努力正常说话:“发作的时候可是疼吗?”
战冰摇头。
知道她是怕自己担心,既然书中用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”几个字描述销魂蚀骨,便足以说明发作之时该有多痛,可这人却只是云淡风轻地跟他摇摇头,含着笑平静地跟他说:“想到你,便不疼了。”
顺势勾住颜非谨的脖子,战冰轻轻道一句:“我好想你。”随即她又补充:“你还没走之时便已经开始想你了。我算了算,你已经走了一百零七个秋天了。”
也亏得颜非谨**转得快,能够迅速理解她所说的“一百零七个秋天”是什么意思。
他自己也尝试到了这种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的滋味。
若非还有太多事情没做完,他早就迫不及待赶回战冰身边了。
“我也是,一日不见兮,思卿如狂。”颜非谨忍不住轻轻在战冰的肩膀上蹭了蹭,心疼极了。
离别之时,抱着这人,能够感觉到怀中之人健健康康,身体强健,未曾想不过月余时间未见,怀中之人便已经消瘦如斯。
他只感觉到心脏似乎被人用铁锤轻轻敲打着,一下一下的,铁锤虽钝,却将人的内脏连带着砸得生疼,胸腔之内瞬间不能呼吸。
光是看到战冰如今的模样,他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得到这人是如何在销魂蚀骨发作之时,如何一步步忍着走过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