吩咐董小青留下来招呼郭镜心之后,战冰与颜非谨一起出来,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,同样的,颜非谨也如此,故而两人一路都未曾说话。
待走到书房,王管家将门打开之后,两人的思绪才回来。
各自心里都有事,无一人开口说话。
看到颜非谨和郭镜心的相处,战冰就一直心绪不宁,她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,曾经那句“她弹琴极好”却在耳边来回回荡。
这世界可真小,战冰抬着头,无奈想到。
吴家当年被打下勾结前朝余孽的罪名,一夕之间吴府几百号人全部下狱,后来未成年的族中男子皆流放至边陲之地,女子直接卖进青楼。
郭新飞当年因为仗剑天涯且自小离家闯荡江湖而幸免于难,后辗转进了军营,之后找到流落风尘的郭镜心,托着战冰的关系才赎了身。
这些年兄妹俩相互扶持,吃了不少苦。
书房里看起来很宽大,正中间是一张桌子,桌子上堆着一些纸张,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,一眼便能看到里面都放了些什么,这样的地方的确不适合藏人。
也就是说,凶手若想藏在房里,伺机从正面杀人,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战冰在莫府之时得王管家照顾良多,大晚上的便让他回去休息,王管家应了,眼睛却还是看着战冰,似乎有什么话要说。
只是战冰这会儿心神不宁,没注意到王管家的异常。
“今日去问莫夫人可有收获?”想了想,战冰还是先开口。
“未曾。”颜非谨道:“莫夫人与莫将军可是感情不合?”
战冰抬眼看一下颜非谨,随后淡淡移开眼,只是点头“嗯”一声,便低下头翻看桌子上的文书。
颜非谨对她的反应有些奇怪,他试探性地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战冰只是摇头:“无事,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莫叔叔被害的真相,我觉得城中现在的情况跟莫叔叔被害有关。”
战冰指着椅子,“当时莫叔叔就是坐在这里被杀死的。”
颜非谨抿唇,道:“你放心,我一定会找出凶手,还莫将军一个公道。”
恰在这时,门外的王管家声音响起:“少爷。”
莫安走来,他匆匆向颜非谨行礼:“见过颜大人,”问战冰:“爹的书房可是有什么不妥,我听说你们来了书房便赶来,若是有什么线索一定要记得告诉我。”
莫安的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捏得紧紧的,目光坚定,“我一定要找出杀害我爹的凶手。”
战冰微微蹙眉,随即还是什么都没说,只是道:“我只是过来陪颜大人的,并不会查案,若有了结果亦或是要知道什么他会找你们。”
颜非谨跟着安抚道:“少将军放心,有什么结果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。”
根据房中的布置,莫安又仔细说了一遍当时莫将军被害现场。
可说来说去,事情听起立却很简单,就是莫老将军吃过晚饭之后,坐在这张椅子上被人杀了,王管家说他送完饭出去时并没有看见房中有别人。
所以,这算是一桩密室杀人案,可人总不可能自己杀自己,颜非谨看过伤口,他杀和自杀的伤口很容易区分,莫将军身上的伤口分明是他杀形成的。
三人讨论许久,眼看也没有什么结果,战冰便道:“我看暂时也不能发现别的线索,我又对探案一窍不通,便先回去了。”
等人走了,莫安看一眼战冰离开的方向,问颜非谨:“这是怎么了?”随后又自言自语:“什么时候战冰还学会搞忧郁了?从进门以来我就觉得不对劲。”
颜非谨被他这话说得一愣,迟半拍地问:“她心情不好?”
莫安抬头,诧异地看一眼颜非谨,随即缓缓笑道:“战冰是一个很好的人,值得人认真对待。”
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,雪花簌簌落在雪白的地上,一脚踩下去,只听“扑哧”一声,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。
一时之间,整个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自己。
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,战冰抬起脚朝许轻舟的房间走去。
许轻舟的房间在颜非谨房间的东南角,想着颜非谨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回来,她现在还不知道如何面对颜非谨,或者说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感情。
但凡颜非谨表现出一点点对她的喜欢,她便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心生怯意。
可悲的是,颜非谨不喜欢她。
她一腔柔情蜜意,最后感动的不过是自己。
这样的感情是自己想要的吗?战冰不由得产生疑问。
战冰对莫府熟悉,去取了两坛酒,敲开许轻舟的门。
不一会儿,许轻舟便来开了门,战冰递给他一坛酒,问:“许兄可要喝酒?”
许轻舟将酒放在鼻子前问了问,一脸陶醉地道:“好久啊,战兄,你这是从何处寻来的,至少得有三十年了吧。”
“不告诉你,”战冰晃着手中的酒进了屋,屋子里面极暖和。
战冰揭开盖子与许轻舟碰了一下,便准备豪饮,被许轻舟一把夺去酒壶。
“冬日饮酒你知道最讲究什么吗?”也不等战冰回答,,许轻舟便自顾自地道:“那就是须得细细将酒温热,若是能够在冰天雪地的凉亭里温酒,再有几枝梅花那就最好不过了。”
战冰白他一眼:“就你们这些酸腐的读书人屁事多。”
许轻舟嗤笑一声:“也不知是谁时常为某个酸腐的读书人而伤透了心,现在还来我这里借酒浇愁。”
“阿鸣,准备温酒。”许轻舟朝外喊道。
只听外面应了一声:“是,公子。”
不过片刻,阿鸣便招呼莫府的小厮拿来两个小火炉,之后又拿来一堆东西,战冰不知道喝个酒搞这么麻烦干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