舜国的都城尤为热闹。
寒风烈烈,大雪呼啦啦地刮着,却依然遮挡不住人们脸上的喜气洋洋。
茶楼里,说书先生一边喝着热腾腾的白开水,一边拍着案板,问道:“你们可知此次战冰将军是如何将胡人赶出我大舜边境的?”
底下看戏的人或有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,也有大碗喝酒的,站着的,坐着的,还有躺着的,有人翻着白眼大声道:“当然是用她手中的战烈赶跑的呗。”
“好了,别卖关子了,赶紧讲。”
“咳咳,话说那胡人真是猖獗,两个月前残忍杀害战老将军,战冰将军历经丧父之痛后,抗下了重振战家军的重任。”
“痛定思痛之后,整整一个月埋头在复仇计划中,最后成功复仇。那你们可知道咱们的这位女将军是如何复仇的?”
底下人有些不耐烦了,催促道:“老头,你就别卖关子了,再说了,咱们将军不能看作是寻常的女子,复仇对于将军来说根本就不足挂齿。”
那说戏的老头嘿嘿笑两声,便继续道:“将军亲自带着一队人马闯入敌营,摸清敌军情况,最后一把火烧了敌军粮草,还顺手做了些小动作,让胡人铁骑根本上不了战场。”
“……”
“将军将胡人的大将军一刀砍下马之后,她自己也受了重伤,”老头对着皇宫方向一拱手,“今上念其忠心为国,特许她回京休养,并将战俘胡人首领以及大王子押回京交由皇上处置。”
“听到这里,大家是不是都想要看看传闻中骁勇善战,在北疆还能止小儿夜哭的战将军长什么样?”
底下的人“切”了一声,说:“这不废话吗?老子从战将军七岁逛青楼的事情一直听到她今天战胜回京,家中她凶神恶煞的画像就有一沓,我就是来听完你这最后的故事,就打算去看战将军长得是否真如画像上那般,能止小儿夜哭。”
“是啊,老子还有两沓。”
“我有三沓!”
“……”
“话说将军是如何让胡人的铁骑不能动弹的?”
说书人摸着胡子神秘一笑,道:“此等军中机密要事,老夫也不知道。”
顿时气得底下人连骂无耻。
“走走走,战将军应该快到了,我也要去看看。”
这些人出来之时街上人潮涌动,人们都挤着身子使劲地往前走。
“来了来了。”
“你们猜谁是战冰将军?”
“肯定长得凶神恶煞,不然怎么止小儿夜哭?”
“……”
身为女子,却能让这些心高气傲的男子如此倾佩,这样的女子,历史上大约也出不了几人吧。
顺着人们的视线看去,迎面而来的是两面红色大旗,后面是骑着马也整整齐齐的军队。
军队中,战冰骑着一匹纯黑色俊马,身披白袍,表情严肃,对周围姑娘的呼叫声和男子的称赞声视若无睹,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,她一只手按在腰间的佩剑战烈上,战烈似乎随时等待着破鞘而出。
据说战夫人是北方某国的公主,战冰继承父母的优点,眉眼深邃,一双金黄色的眼睛顾盼生辉,她五官分明,鼻梁高挺,一张脸带着北疆异域色彩,却又着一张精致小巧的嘴。因常年在外征战,皮肤晒成了小麦色,眼神犀利,周身自带一股肃杀之气。
举手投足之间,全然看不见一丝女人味,倒更像是大多数无知少女怀春时的梦中情人模样,英俊挺拔,煞气逼人。
有大胆些的女孩子甚至还朝她丢手帕、抛媚眼,含羞带怯地望着她。
她微微勾起嘴角,朝那些女孩看去,女孩们顿时满脸羞红,傻站在原地。
要如何形容这个笑容呢?
如同春风吹走了这寒冷的严冬,吹打在身上的冽冽风雪也变得和风细雨,明明是爽朗正气的笑容,却又有些邪魅肆意的流氓之气流出,让人心脏“扑通扑通”瞎跳不停。
她身后是几个囚笼,押解着穿着皮袄的囚犯,囚犯的后面跟了一队悲壮矫健的士兵,其后却是一个黑漆漆的棺椁。
噪杂的人群似乎也被军队中悲壮的氛围感染,变得沉默起来,人们纷纷对军队中的黑色棺椁行注目礼,有人还默默在人群中鞠躬。
这时,有人骂着向囚笼中的囚犯丢了一个臭鸡蛋,那蛋没有砸中人,反而砸在地上,“啪”一声,一股浓浓的臭味扑面而来,离得近的人立刻捂住鼻子,还有一人差点吐了。
那人眼看没砸中,后面的臭鸡蛋随之而来。
战冰习惯性地拔剑,想到由此可能会被臭鸡蛋撒一身,动作顿了顿,战烈最终还是与那臭鸡蛋来了个甜蜜的亲吻。
只见空中传来“嘭嘭”两声,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立刻变得臭不可闻,可这丝毫抵挡不住女孩们的热情,一个个的目光如狼似虎,巴不得变作其中一个鸡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