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族焦灼一片,天帝同众仙官彻夜商讨,最终得出的结果是,在幻族攻打他们之前提前出兵,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。
于是天族连夜布兵,将士们匆促披挂上阵,第三日天蒙蒙亮,黑压压十万大军便踏平了临云门,攻了幻族个措手不及。然而天族兵力不如幻族,原先是因为有阮肖钰才能战无不胜,如今群龙无首,天族被集结起来的幻族将士打得落花流水。
天族明显式微,可这是一场输不得的战争,事到如今,最后唯有一方能活下来,而另一方将同木族一般就此在天界消失。于是,这场战争便演化成了天界二族之间的存亡之战。
天帝和幻帝皆亲自迎战,二帝相争,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次有如此气焰,连天的战火一路烧杀,所到之处血流成河。恢弘迤逦的宫墙轰然倒下,万千的富丽堂皇轻而易举地化作满地的残垣。
天界之上战火连天,人间则是暗无天日,一派末日惨淡之景。
战况愈演愈烈,主战场从已经被毁的不成样的幻族转移到了天族,又是一场生灵涂炭。空气中尽是哀嚎与哭喊声,烈火烧灼着躯体发出刺啦刺啦声,十分可怖。
战火烧了三日,最终二帝陨灭,幻族和天族一起亡了,水族悲痛,降了场雨浇熄了肆虐的战火,涤净了人间的浊气。一切权欲挣扎皆化作泡影,两大仙族因为帝王的一朝欲望而覆灭,原本的鲜活变为死寂,战争留下的唯有伤痛。
天族帝王家尽数战死,夏河桀亦在其列。幻族王室亦是一朝尽毁,歌瑶胁迫茯苓的仇自有天来报。
阮肖钰看着眼前的碎瓦上冒出一缕残喘的青烟,战火熄灭了,却什么也没了。
“将军,我族和幻族如今活下来的统共不过万人,天帝没了,将军便是我们的希望。属下在此愿代表天族所有幸存者拥立将军为帝,重震我天族往日雄风。”那天兵此时也不抽噎了,庆幸阮肖钰活了下来,他的心底重又燃起了希望。
“我无意做什么帝王。”阮肖钰转身欲走,出来这么久,也不知茯苓醒了没有。
那天兵重又流下泪来,一路跪跑,死命扒住阮肖钰的左腿不让他走:“将军不可,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。难道你忍心让族人就这么白死吗?那剩下的近五千幻族余孽难道就要让他们活下去吗?就算你不在乎我们,那夏仙官呢?他肯定也希望你能够做这帝王,使我天族重新兴旺起来啊!”
阮肖钰脸色一僵,他没想过夏河桀会死,他与他的最后一面便是在那夜酒宴结束时,他还未来得及同他说句对不起,他欠夏河桀的着实太多。如果他真的希望自己坐上帝王椅,如果他怜悯那死去的千万族人,为报他的这份情义,这王位坐便坐吧。
“好。”阮肖钰说罢抽腿离去。
那天兵还处在阮肖钰答应他的愕然中,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说服了传说中固执无情的冷面战神,双手僵住,连阮肖钰从中抽出了腿也浑然不觉。待到阮肖钰已经走远,他这才清醒过来,裂开嘴笑起来,天不绝天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