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肖钰一连昏迷了两日,其间天帝听闻他入魔一事来探望过他一次,不过瞧着他没醒,同丹君询问了一番便走了。
洛羽这两日也一直过来,虽说她不必为阮肖钰疗伤了,可心里认定自己是阮肖钰未来的妻子,便也勤快地来照顾他。
茯苓一直没日没夜地守在他身边,他却同在凉山时一般一直昏迷不醒。那日他欲掐死自己的情景不断在茯苓脑海浮现,她莫名觉得难过,特别难过。她始终忘不掉那双令她恐惧的眼睛,没有半分情感,她也不知到底是哪一根神经被牵扯住了,心里隐隐作痛。
这两日洛羽前来探望,茯苓也不似从前般对她礼数周全,不愿她接近阮肖钰,却又因为身份原因不好说些什么。好在丹君告诉洛羽如今她不适宜在阮肖钰近旁太久,她一般在此看他一会儿便走。
洛羽走后,茯苓便一心一意守在阮肖钰床边,看着那张冰冷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,一发呆就是半天。
这两日丹君也时常过来替阮肖钰检查,倒是不再提她的身世了,但茯苓一见到他就心里难安。
第三日晌午,阮肖钰总算醒了,可惜没说几句清醒的话便又昏了过去。丹君见他此番情形摇了摇头,说是难解。
茯苓想起当初他说过法还丹有奇效,可以医治阮肖钰的伤,便去求丹君救救他,丹君说不成,天帝交代不能给他,拒绝了茯苓。茯苓却听出丹君言外之意,不是不能治,而是不让治,阮肖钰的伤有的救。
茯苓不知为何心生喜悦,势要求来那法还丹。
可惜她求了丹君数次也不见他松口,茯苓没有办法,能说的话都说了,却不见丹君有丝毫要救阮肖钰的样子。出于无奈,茯苓一早来到浮生殿,在门口跪了下来。
丹君一出门瞧见茯苓跪在那儿却当作没看见,径直走开了。阿木瞧着她跪了那么久,走上前道:“你不要再跪了,没用的。他若是因为你跪这么两日就能心软的话就不是丹君了,你还是早些回去吧。”
阿木在丹君身边很久了,早已摸准了丹君的性子,不会心软就是不会心软。他见茯苓跪了一天,嘴唇都白了,心下不忍才过去劝她,可茯苓不肯听,不知从何生出的倔劲儿,跪在那儿不肯起。
晚上丹君回来,茯苓仍然在门口跪着,丹君又一次没搭理她径直走了进去。茯苓虽觉得他无情,却也能体谅他作为人臣的无奈,坚信自己迟早可以打动他。她以前不知自己为了复仇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,但今日她的的确确做到了。
她在浮生殿门口跪着睡了半宿,夜里阿木实在看不下去,找了件毯子给她披上怕她着凉,又劝了劝她,她却依然不为所动。
丹君一早出来瞧着她那副憔悴的样子,倒是有些佩服起她的有情有义。只不过他并不是个会为此心软的人,她愿意跪,就跪着好了。
于是,茯苓就真的一直跪着。
待到丹君实在看不下去了,觉得她碍眼的时候才跟她说了句话:“我今日看够了,明日再来跪。”
茯苓怕他心烦,在阿木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来,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,这才艰难地走回寒锋殿。
她那一摔却不小心把一直挂在腰间的玉佩给摔了下来,不过她当时太过虚弱,没有注意到此事。
茯苓回去歇了一日,见阮肖钰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,将将养出了些精神就又到浮生殿跪了起来。
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,茯苓抬脚一看,竟然是丢失的玉佩。昨日回去之后她方才发现自己的玉佩丢了,那是母亲生前留给她的东西,上面是她母亲最喜爱的“缠心藤”图纹,她一直带在身边不曾离过身,不成想却丢了。她找遍了整个寒锋殿也没有找到,心里急得不得了,却实在想不出丢在哪了,今日发现竟然掉在了这里,幸亏不曾被旁人捡去。
丹君已经等候她多时,命阿木带她见他。茯苓听说丹君要见她,以为自己听错了,愣愣地跟着阿木一路,竟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的浮生殿的门。
丹君给茯苓置了个位置让她坐下,吩咐不相干的人都出去,偌大的浮生殿里只剩他和茯苓两人。
阿木觉得今日丹君的行为实在是不可思议,看样子莫不是被茯苓给感动了?他不相信丹君是个会心软的人,心里好奇,便趴在门外偷听起两人的对话。
“茯苓,你是谁我想用不着我明说吧。”丹君向茯苓投来审视的目光,茯苓觉得无处躲闪,却依旧想着做最后的挣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