歌瑶刚走出几步突然觉得不妙,这家伙一准又去钟一宫了,立即掉头往钟一宫方向赶去。
好巧不巧,夏河桀正欲推开钟一宫的大门,歌瑶喝住了他:“夏河桀!”
夏河桀回过头来,说道:“说,还是不说?”
歌瑶无奈,背过身说道:“跟我来。”
夏河桀跟着她往钟一宫后院走去,这里看起来不住人,连根蜡烛也没有,漆黑一片,看起来比傍晚的时候还要瘆人。
歌瑶带着他走到一处矮墙上,腾身越了上去,坐在上面。夏河桀跟着跳上去,在她旁边坐下,夜风有些凉,吹得夏河桀一哆嗦,险些没站稳,嘟囔着怎么挑了这么个破地方。
只见歌瑶从袖中掏出一只白色的陶笛吹起来。
夏河桀第一次听到这么幽怨哀伤的笛声,听得心中一阵酸楚,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月,想着阮肖钰,心里翻江倒海。
笛声,冷月,凉风,夏河桀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孤独,就如身旁兀自吹笛子的歌瑶一般,那些心里的酸楚,只有自己明白。
夏河桀正难过着呢,笛声突然停了,歌瑶看了一眼一旁的夏河桀,透过月光,她看见他眼里的那抹悲伤,竟然有种同病相连的感觉,莫名觉得好笑。
“喂,你伤心什么?”歌瑶问道。
自己的伤心的样子被看到,夏河桀觉得有些尴尬,连忙掩饰说:“都怪你这破笛子,吹出来的曲子这么伤感!”
歌瑶本想说只有心里有伤之人才听得出她笛声里的悲伤,可见他那拼命掩饰的样子,歌瑶没有说出来。
“哎,你是要来跟我将钟一宫的事的,我可不想一直在这里听你吹笛子。”
歌瑶无力地笑了笑,说道:“这钟一宫里原本住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”
“原本?那现在呢?他对你不重要了?”
“不是不重要了,是不在了。”歌瑶扯出一个笑,月光下却是如此苍白。
夏河桀这方明白这里为何阴森又瘆人,原来原本生活在这里的人已经不在了。之所以会被打扫得一尘不染,仿佛一直有人生活在这里,大概是因为歌瑶一直放不下这个人,才一直把屋子保持这原来的样子。
他仔细想了想,从脑海深处挖掘出一些平日里听过的八卦逸闻。幻族上一个天后难产而死,留下了一个女儿。而幻后去世不久幻帝就又立了新后,想来歌瑶便是前幻后的女儿,这钟一宫里住的便是前幻后了。
刚刚在寿宴上歌瑶看着席上的一家三口的复杂神情也有了解释,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地坐在一起,而她却像个局外人一般只能坐在底下,看着他们三个其乐融融,她的心该有多痛啊。思及此,夏河桀心中那些对歌瑶的不满已经烟消云散。
“原来就是这么无聊的事啊,不听了不听了,一点意思也没有,我对这钟一宫没什么兴趣了!”
一阵小风吹来,夏河桀借势一抖,说道:“这里晚上可真冷,我要回住处暖和去了,你自己在这待着吧。”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不必。”
“你不是不记得回去的路吗?”
“你不是说了,你们这的路很好认,我摸索着就回去了。”说罢,夏河桀转身走了。
歌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突然笑了,这家伙,也没有那么讨厌嘛!
寿宴那晚,歌思言喝了一杯又一杯,最后醉得不省人事,在殿里又是闹又是叫,桌子也掀了,酒杯也砸了,眼见着就要下去和旁人打起来。幻帝见再不弄走他非搞出乱子不可,这才早早结束了宴席,一路上把歌思言捆了个结结实实,这方把他平安送了回去,可他临了嘴里还念叨着“今夜不眠”。
众仙君修整了一夜,次日一早同幻帝寒暄了一番之后便陆续离开了。唯独夏河桀还在幻族四处溜达。
此番前来,他若是不在幻族打探出点什么情报,回去不知该怎么和他那天帝侄儿交代,正苦恼该上哪儿打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