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要开口让她松手,大脑却在这时被阵阵眩晕感袭击,意识消失的瞬间再次阖眸。
这一次,才算是完完全全昏迷了过去。
......
等夏崇再次醒来之时,已是午时初。
这会儿他不单单觉得后脑勺处疼,肚子也被饿的有些难受。
待视线清明了些,正打算从矮榻上坐起,便感觉盖着的锦被内,有什么东西拽着他右手。
扭头一看,一名青丝被雨水淋湿,粘腻贴在面上的娇俏少女正蹙着眉心,不安分地躺在矮榻边小憩。
而拽着他右手的东西,正是她带着些婴儿肥的柔荑。
看着这一幕,让躺在榻上的少年微愣了一下,只觉得眼前此景熟悉异常。
似乎......在他三岁那一年,他发了高烧之时,他那生母也是这般握着他的手,在榻边守着他。
尽管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,可这些于他而言为数并不多的,和他生母有关的记忆依旧清晰留存在他脑海内。
少年沉思的瞬间,只是浅眠的闻语冰也被从他那处传来的专注注视盯醒。
她睁开朦胧睡眼后,瞧见她牵挂着的气运之子醒了,忙一个激灵坐起身子,紧张兮兮地问道:
“夏崇学长,你感觉如何,可还有哪里不舒服?”
少女关心的声音将夏崇从过去的回忆中拉扯出来,他看着面前的少女头发都睡乱了也不知道理理,反而第一时间来关心他的情况。
若说毫无动容,那自然是假的。
可他还是小气地回想起先前她看着他时,眸内出现的畏惧之色,抿着唇偏过头去并不理她。
这会儿去医堂外室熬药的老大夫也端着熬好的汤药入了屋内,瞧见榻上的少年已然醒来,看向闻语冰喊道:
“女娃娃,既然你心挂的夫君醒了,就勿要继续傻坐着了。
赶紧过来将这碗补充气血的汤药端过去,喂给你的夫君。”
夏崇听这老大夫似乎是误会了什么,偏过去的头不自觉扭了回来,正准备对那个白胡子老头说,他根本不是这个蠢鹌鹑的夫君之类,却被少女清脆的应答声给打断。
“噢噢,我这就来。”
听起来,她似乎对于医师的误解毫不在意。
也怪不得这白胡子老大夫误会。
毕竟这黑袍少年人被送来的时候,这女娃愣是不肯撒开握着这男娃的手。
瞧着,应当是关系匪浅。
在俞朝,男女敢在外人面前如此做,大多都是已经行了大婚礼数的夫妇,他便想当然的以为,这二人是对年轻的夫妇。
汤药到手,闻语冰先是将有些发烫的瓷碗放在一旁的桌上,随后娴熟地以环抱少年的方式,将他半扶了起来,靠在矮榻背处。
做这个动作的时候,她完全没注意到,二人之间的距离究竟有多近。
近到她有些缺水龟裂的唇瓣悄悄擦过少年面颊,连带着温热的呼吸也喷洒在他面上,令夏崇瞬间僵硬住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