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点的天早早地暗了下去,路边的灯一盏接着一盏地亮起来,连成一串,隐隐约地反射着雪的颜色。
白炽灯照亮了诺大的病房,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味,许见两只胳膊都被人拽着,动都动不了。
“我说,让我先吃饭行不行?”她左右看着,两个人却异口同声,“他/她先放。”
“我说一二三,一起放?”许见耐着性子哄着二人,得到同意之后她开始数了数字,数完三的时候右手被人放开,左边被人用力一拉,身子向那边倒去,苏随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,“我的了。”
江昼气的直锤床,双目浑圆地瞪着她:“苏随,你还玩这招。”
他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这招都被苏随用烂了,她拉着许见坐在床边,调皮地朝着江昼炸了眨眼:“只能说,兵不厌诈。”
最后的商讨结果就是,许见跟苏随一起回家,楚风过来看着他,而他同意的原因是南方坐飞机走了,他自己住酒店孤单。
许剑清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全世界各地飞,他不喜欢住酒店便索性在经常去的地方买了房子,而这些房子全都是关沁雅亲自设计。
A市的别墅在半山腰上,下过雪的山路异常难走,在路上的时间几乎乘了二。
别墅从外面看是大气的欧式装修风格,车子到了门前大门自动打开,管家一早便知道许见要回来早早地就站在门外等着了。
“这么冷的天,您在外面干嘛。”
管家是看着许见长大的,好些年没见了他自然是激动的,笑得慈眉善目地接过许见的行李:“不冷不冷。”
苏随自然也是认识他的,微微颔首打着招呼:“好久不见了,李叔。”
“哎,好久不见了苏小姐,”刚刚她们来的时候他并不知道,这会儿看到了也是打从心里高兴,他拖着箱子想帮忙拿上楼,许见率先拽过来按了一旁的电梯,语气轻柔地说道,“您就别操心了,时间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,我们自己可以的。”
管家见她们坚持,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了。
这里许见很久没有来过了,出差的时候也为了避嫌从来不来,但房间内即使是许多年过去了也还是原来的样子,就连墙上吉他的角度都没变,床单被罩也被佣人提前换过了,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一股淡淡地甜味。
“你回来苏老二知道么?”二人洗漱完之后许见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起开,血红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内缓缓流淌着。
苏随摇了摇头:“没人知道。”
“那他?”
她知道许见说的是谁,苏随晃动着酒杯的手指愣住,那如波涛汹涌地液体也跟着停下来,小幅度地晃了两下,她垂着眼睫压下眼底那抹未名的情绪,无奈地笑了笑:“他估计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我了,他...”
苏随的声音忽然哽咽,她顿了顿没有往下说,端起酒杯和许见碰了下,清澈地碰撞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响亮。
“不说这些,说说你吧,后面还有工作没?”
许见也仰头抿了下酒,醇厚地香味在口腔中迸发,她意外地看了眼那瓶酒,不过一瞬又将目光放了回去,淡淡道:“有,过几天有个颁奖活动,然后剧就播出了,有几场直播。”
“你呢?突然回国有什么事情吗?”许见一只手臂搭在桌子上,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,她绝对不相信苏随会没事儿干突然跑回国。
“有个公司签了我的新书,我回来参与一下拍摄。”
“还走?”
苏随没有着急回答,好大会儿她才慢悠悠地开口:“不知道,看后面吧。”
她看着许见还黑着屏幕的手机,眼神暧昧地看向她,笑着道:“你家那位还不给你弹视频?”
在以往江昼不弹视频也要信息轰炸好几轮,倒不是说多想许见,主要就是他得不到的苏随也别想安安生生的拥有,许见很多时候都觉得他们俩是情侣。
“他估计没....”
‘叮——’
话还没说完,漆黑的屏幕便开始闪了光震动起来,来电人显示江昼,许见无奈地耸了耸肩,吐槽了句:“说曹操曹操到。”
她放下酒杯按了接听,声音软软地:“怎么啦?”
迎接她的是一个惊慌失措的男人,他的脸猛地贴近镜头,声音急匆匆地喊道:“完了许见,江昼死了。”
许见的心脏跟着前半句提起来,又跟着后半句放下去,她把镜头拉远了一些,好整以暇地看着视频里还在演戏的楚风,挑眉道:“我看看?”
镜头一转,江昼那张脸跳跃在手机屏幕上,许见尝试着喊他,可对面一点反应都没有,她乐了,向后拨了下长发,及其认真地说道:“我又恢复单身了。”
对面那人听着她开心的声音眼皮动了动,但还是保持了一个‘死人’的样子,许见继续满心欢喜地说道:“我明天就去酒吧,点!男!模!在圈内...”
‘死人’猛地睁开眼,拿过手机把摄像头对准自己,慌了:“不行!”
“你不死了吗?”许见垂下眼皮压下刚刚的情绪,故意气他,“诈尸了?”
许见洁白的浴袍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做着美甲的手,那只手轻轻揽住她的脖子,脸也凑了过去,在许见的侧脸落下重重一吻,得瑟道:“香香软软的宝贝,有人摸不到亲不到,啊哈哈哈。”
江昼在外人眼里是个高冷禁欲的男人,但他在遇到许见之后就会变成爱吃醋爱撒娇的奶狗,每次苏随看到他被自己气的快要死的样子心情都会变好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