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应该如此。”
“他们在死亡的前一刻,应该很痛苦吧。”牧闲咬紧了牙关,拳头暗自紧握,目光看着上方的云鹤年。
想起离开的队友,他的内心总是如同水中涟漪一般波动着,但是想到那罪魁祸首莫枫,他的心却又如同钢铁般坚硬,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对方血债血偿。
还有自己的父母,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安全区内的情况怎么样,自己的事情一定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麻烦吧。
有时候,牧闲多么希望,多么迫切的希望,这发生的一切要都是一场梦该多好。
只要梦醒了,一切就都没事了,一切都会恢复如初。
可现实终究不是梦境,惨剧在他眼前发生,他是那般的无力,被升腾而起的恐惧填满了身体,什么都做不了。
所以现在见到云鹤年,他是如此的急切,如此的想要告知对方自己的冤屈,想要告知对方真相。
“我叫你闭嘴!”
砰!
随着牧闲眼眶之中的泪水倒映出了火光,枪声再一次刺破了靛色的夜。
而他身后的墙面上,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弹坑。
云鹤年咬紧着自己牙齿,眼珠瞪得浑圆,手里紧握的枪械却在不断地颤抖。
“跟我回去。”
牧闲微微偏头,张开还想要说什么,却又闭上了嘴巴,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。
最终落到云鹤年脸上的,只有牧闲那惨淡的笑容,耳边传来的,只有他那有气无力的干笑。
“这样啊,我们,谈崩了?对吧。”牧闲的声音很轻,却又很清晰,其中透露着沉沉的疲惫感。
下一秒,他立刻转身,让自己的身形遁入了巷子的阴影之中。
牧闲全身肌肉紧绷,每一步都是拼尽全力,口中大口喘着粗气,任由挂在脸上的汗水挥洒在地上。
小队团灭,他也随之被协会挂上了通缉令,这一切都来的太快,太莫名其妙了。
他并不想与昔日好友交战,不想要竭尽全力,只为了再次失去。
错综复杂的巷子之中,他正在凭借着感觉前行,脚步声回荡在无尽而又深邃的黑暗中。
突然,他猛地向后跳了一步,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云鹤年,颇有些震惊,却很快反应了回来是怎么回事。
秘作O-17—穿梭之钥。
可以使持有者自由的穿梭任何正常的固态死物,但是短时间内连续使用多次将可能将持有者卡入墙面之中,成为墙体的一部分。
牧闲清楚对方并未绑定任何秘作,因此无法消耗精神力来发动能力,这想必是从清算师协会中调取的。
他用目光斜瞥四下,自己正处于巷子的中央,距离拐弯的道路还有一段距离,除此之外,能供他躲避的就只有脚边井盖的下水道。
头顶厚重的云层戏剧性般地散了开来,血红的月光洒落在了两人的中间,洒落在了这座静谧的城市。
“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?我已经在流浪了,云鹤年,这没必要吧。”
牧闲语速颇快,长时间未能休息让他甚至有些暴躁,但为了让自己的精神不会因为崩溃而导致失控,在面对同窗好友质疑,他依旧压抑着自己情绪。
“那我问你,人,是你杀的吗?”云鹤年的语速不紧不慢,咬字却很重。
“不是。”
“那为什么无论什么线索都指向你!为什么无论是谁都认定你是杀手!为什么,只有你活了下来!”他的情绪霍然激动,攥紧的拳头失控般地挥舞着,完全沉不下气来。
嗷呜——
不远处,嘶吼嚎叫从四面八方传来,漆黑的巷子中竟浮现出了绿油油的眼睛,点亮了黑暗,却带来了危险的气息。
低沉的嘶吼声愈发响亮,他们看到了各自背后黑暗的那探出的畸形野犬头颅。
对于眼下末世早已有经验的两人此刻明确地意识到了,这是隐藏于城市之中的兽潮。
牧闲犹豫了片刻,心中“啧”了一下。
从井盖跳下去摔死的可能性D100=1/100
很低,几乎可以说没有,这种情况完全可以赌。
在他看见云鹤年握着钥匙穿入一旁的一旁房屋的墙面之中时。
下一刻,他果断踢开了井盖,霍地跳入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