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阮手忙脚乱地下线,生怕被人发现自己正在玩计算机游戏,看着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,她对其它同事扯开了一抹心虚的笑容,然后背起自己的小坤包,看也不看路斯容一眼,起身就走。
“你去哪?”路斯容一把拉住她。
“下班。”她冷冷地说。
“好啊,一起。”路斯容跟在她身后一起走了出来,并且伸手搂住了她的腰。
“你不要跟着我。”阮阮快走几步和他保持距离后,又站住瞪着他。
“如果我非要跟呢!”
“跟着我做什么?”阮阮一边心虚地看着周围看过来的同事,一边不给路斯容好脸色。
路斯容反问,“你想我做什么,那我就做什么。”
“我想你滚开。”她压低声音,实在不希望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就这么被这个变态男给搅了。而后匆匆忙忙地按了电梯,一个人钻进去直接下楼。
路斯容倒也没恼,只是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她。
阮阮出了副楼,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。
而路斯容则上了自己的商务车,在后面远远跟着。
然而,阮阮所在的出租车并没有回自己的家,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。路斯容在后面看得清楚,出租车所停在的小区是顾青恒的住处之一。
路斯容在车里握紧了拳头,该死的女人,她居然去找顾青恒。
即便是他心里知道她是找不到顾青恒的,但是他心里仍然很难受,像被刀子扎了一样。
二十分钟后,阮阮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路斯容面前,她低着头,情绪显然比之前更低落了几分。
她是为了顾青恒吗?
路斯容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。
他没有下车找她,而是命令斯机只悄悄跟着。
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待走到一个酒吧门口的时候,阮阮先是略略犹豫了一下,接着居然进了酒吧。
路斯容嘴角微动,这个女人还是和以前一样,虽然酒量不怎么样,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喜欢喝点小酒,就是不知道喝完酒之后会不会像上次一样不醒人事,或者发酒疯。
虽然事情过去了那么久,但他依然清晰地记得阮阮初次喝醉时的样子,妩媚,动人,甚至有那么一些些诱惑。
路斯容突然心头一动,像有一只大手在自己最心尖处抓了一下。
突然,电话响了。
路斯容接起了凉梦的电话。
“斯容啊,我听爷爷说他在集团大楼的门口见到一个女人,很像是阮阮,难道是阮阮回来了。”凉梦见路斯容不说话,又追问道:“你和妈说实话,阮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,就算是去了国外,也不至于这么久不回来,连个电话也没有吧?”
路斯容觉得这件事情快隐瞒不住了,可他又该怎么说呢?
“妈,我过段时间再和你解释这件事情好不好,我最近很忙,事情千头万绪。”
“忙,忙,忙!”凉梦的语气显然已经不悦,“钱是赚不完的,事业也是无限大的,即便是你当了世界首富又怎么样,都这个年龄了,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。还有团团,发烧的时候一直喊着妈妈,你和阮阮到底是怎么了,你总得和妈说说吧!”
“妈,给我三个月时间,我把阮阮带到你面前。”
“当真?”凉梦的语气明显好转了,“不管什么事,说开了倒也没什么。”凉梦想了想又道:“对了,今天你郁伯伯又打电话来了,和之前说的差不多,说是联系不上你,让我在你面前给郁浅浅说说情,你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,阮阮失踪了这么久你不说原因,郁浅浅到底又是怎么了?”
“妈,以后我一块告诉你吧,我现在手头有事。”
对于路斯容这种冷漠的态度,凉梦也是没有办法。她叹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。
而一直坐在车里的路斯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,仰头靠在车座椅上闭上了眼睛。
对于阮阮和郁浅浅之间发生的事,他是一直瞒着爷爷和母亲的,一是不想让两位老人为自己太操心,二是如果他们参与其中,恐怕郁家的人就会借着两家人之前的情分而求他放过郁浅浅。
那次之后,路斯容把阮阮送到了医院,结果满身鞭伤的郁浅浅居然跑到路达集团的大楼上做直播,不但抖落出不少郁芷璇和大哥路斯墨死因的事,还装疯卖傻的说自己和路斯容如何如何。
路斯容自然明白,郁浅浅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利用舆论的压力让自己乖乖就范。
而她还是打错了如意算盘。
路斯容这辈子最痛恨的事就是被别人威胁。
所以他将错就错,直接将郁浅浅关进了精神病院。
路斯容本以为这一切他都做得妥妥当当的,可是没想到,他疲惫地回到医院时,阮阮不见了,然后医生告诉他,阮阮已经怀孕。
一切都像是一个噩梦一般。
大脑极度疲惫,路斯容靠着座椅,有沉沉睡去之意。
梦中,一个男人临窗而立。
他有着挺拔的背影,漆黑的双眸,宛若黑夜中的鹰。精赤的上身,如米开朗基罗手下的大卫,雄伟健美,浑身的肌肉紧张而饱满,将男人的力量之美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然后是冲天的火光,夹杂着玻璃耐不住高度而爆裂的声音;
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烧焦糊味,有木制品的,有电缆塑胶的,甚至还有人的!
一阵呼喊破碎的声音之后,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在火光中四处逃窜,最终他们还是没有逃出来,两个身影在火光中渐渐倒下。
“哥,芷璇……”
梦中,路斯容叫出声音,随之而清醒。
看着车窗外漆黑的月色中霓虹闪烁,路斯容内心一阵疲惫落漠。
如果大哥没有死,那他今日早已是跨国集团的总裁,拥有数不清的地产房产,掌控了整个桑市大半的经济命脉!可无尽的金钱和权势。
如果大哥没有死,那么大嫂也许不会离世,那么团团还有一个完整的家。
路斯容慢慢的合上了仇恨的眼眸,将眸中的恨意与这喧嚣的世间隔断,同时将那个梦魇重新烙印回了自己灵魂的深处。
虽然线索一直在中断,可是他还是要坚持查下去。
“路总,阮总监已经进去好久了。”
若不是斯机的提醒,路斯容似乎还沉浸在往事中走不出来。
路斯容顿了一下,推开车门,大步走进了酒吧!
推门之际,一阵吵闹的人声和灌耳的音乐扑面而来,而他眼前正晃晃悠悠走出来一个醉酒的女人,那人不是别人,正是阮阮。
“小姐,你家在哪,我送你回去吧?”一个西装男士,带着一脸色眯眯的笑意上前与阮阮搭话。
阮阮也不回答,晃荡荡地往前走。
另一个身穿黑色衬衫,露出一块胸毛的男人也凑了上来,“小姐,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呀?”
等到第三个男人凑上来欲搂住阮阮的腰时,面门上顿时被路斯容擂了一拳,当场鼻口流血,嗷嗷呼痛。
“你,你小子找死啊!”
那男人抹了一把鼻血,正准备超路斯容还手,结果一看对方,忍不住在心里惨叫,知道自己无论是体型或武力,都输了他一大截,怎么可能打得赢他呢?!
路斯容一手搂住几乎歪倒的阮阮,一双黑眸看着刚刚冲上来的几个男人,意思是等着他们还手,他乐意奉陪。
结果只有第三人男人跃跃欲试几下,看前面两个男人灰溜溜地走了,也就淹没在人群里再也没出来。
酒吧门口又恢复了吵闹,路斯容扛起阮阮就往外走。
也不知道是阮阮喝了太多的酒,还是路斯容扛起她身体到自己肩头的这个动作咯到了她的胃,结果阮阮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“放开我,我,我要……”
吐字还没说出来,嘴一张,一大口脏物已经喷在了路斯容笔挺的西装上。
刚刚走下车准备迎过来的斯机立马变了脸,“路,路总……”手足无措地望着这一切。
路斯容脸色一变,刚把扛在肩头的阮阮放下,正准备抱着她上车,结果又是一口喷了出来,两个全部中招,浑身都是呕吐之物。
如果是别人,路斯容一定把他丢进垃圾箱。
可偏偏怀里的女人是阮阮。
路斯容气恼地甩了甩头发,恨自己怎么这个时候才进去找她,本应该早点进去的,也不至于让她喝成这样,简直就是不本人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