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斯容“砰”的一下大力盖住了盒子,那恼人的恐吓声因为阻力,明显减少了许多。
展辰也被这边的情况惊动,急慌慌的赶过来,一进门就被盒子里发出的怪异声音吸引了,打开一看,登时脸都吓白了。
展辰都没来得及盖上盒子就顺手扔了出去,东西脱手而出后才觉得行为不妥,又立即冲过去将盒子盖上了。直到确定不会再有异样的声音传出来,展辰才抹去额上惊出的细密汗珠,心有余悸的看向路斯容等待指示。
路斯容一直注视着阮阮的一举一动,察觉了展辰的视线,才将黏在阮阮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。靠着展辰的方向往外面走了几步,隔开与阮阮的距离,才沉着声问,“电话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?”
展辰摇头,垂了眸,一脸的抱歉,“还是一无所获。”
路斯容低垂了眼,眼眸间的狠厉渐渐显露出来,这个人摆明了就是在针对阮阮,只是一时半会的,路斯容根本想不起谁会用这么阴损的方法恐吓阮阮。
路斯容的视线又回到被展辰摔出去的盒子上,展辰立即心领神会,恭敬道,“我马上就去查寄件人。”
展辰说完以后,风一样的离去了。
路斯容再返回阮阮办公室时,阮阮还楞在原处没有反应,路斯容轻轻的靠过去,担忧的扶住阮阮的肩膀,问道,“阮阮,你没事吧?”
脸颊上有温热的呼吸扫过,阮阮眨了眨眼睛,才从惊魂中回过神来。看了好几眼,才看清近在咫尺的路斯容,嘴角牵强的扯起一抹笑容,“你来很久了吗?”
阮阮确实被吓得不轻,就连思维和反应速度都明显变慢了许多。
路斯容心疼的理了理阮阮乱掉的发丝,阮阮的脸色还透着苍白,路斯容也顾不得米律还在这里,长臂一伸就将阮阮收进了怀里。
路斯容的下巴轻抵在阮阮的额角处,声音温柔的像裹了层甜甜的蜜,“没事了,别怕,我在这里。”
因为路斯容的话,阮阮的视线再次落向被盖住的盒子,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仿佛又出现在眼前,阮阮不自觉的抖着身体,闭上眼睛将头埋进了路斯容的怀里,紧紧的回抱住身前的男人。
这一刻,阮阮丢掉了所有的铠甲,只想软弱的做一个被保护的女人。
路斯容看着阮阮被吓坏的样子,心疼极了。
“阮阮,我们先回家,你洗个澡好好休息,一切有我。”
阮阮点点头,“嗯”。
路斯容这才一点不避嫌地搂着阮阮的肩膀缓步走出路达集团的大楼,结果就好巧不巧地撞上了迎面走来顾青恒。
顾青恒一见阮阮被路斯容搂着,心里很不是滋味,但他仔细一瞧,又觉得阮阮很异常。
一张小脸纸一样惨白,整个人似乎是蜷缩在路斯容的怀里,好像是在害怕什么,或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。
“阮小姐她怎么了?”顾青恒忍不住问道。
路斯容瞄了他一眼,神情严肃,“顾总是来看热闹的吗?”
顾青恒一头雾水,“什么热闹?”
“如果是你和阮若晴做的,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,包括顾家和阮家。”
路斯容这话说得相当霸气,让随后赶上来的米律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米律看着路斯容搂着阮阮越走越远的背影,又看了看一头漠然的顾青恒,就送过去一个可怜的眼神。任她的直觉这事应该和顾青恒没关系。
“顾总。”米律礼貌地叫了一声,就欲走开,却被顾青恒叫住了。
“米小姐,我知道你是阮小姐的助理,不知道可否请你到咖啡馆坐一坐,我有些事想请教米小姐。”
一席话,顾青恒说得很是礼貌得体。
本来按照阮阮和顾青恒的关系,米律不应该单独见阮阮。但是她太想知道这恐吓阮阮的人是谁了,若是和他聊聊,也许能排除个一二也说不定了。
“好吧!”想到这些,米律才点了点头。
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,顾青恒驾车载着米律去了一个离公斯比较远的咖啡馆。
室内很安静,一首轻缓的音乐正从音箱里缓缓流出,再加上顾青恒礼貌的执行,慢慢的就让米律放松了警惕。
“米小姐,我一定守口如瓶,请你直接告诉我吧!”
对于阮阮今天的神情,顾青恒已经等不及了。
米律看他神态真诚,虽然之前和阮阮之间有些矛盾,但以他的修养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纨绔之人,索性也就把这段时间阮阮受恐吓的事情说了。
顾青恒越听脸色越不好,他现在终于明白刚才看到阮阮时,她脸色为何那么难看了?
“顾总,真的不是你吗?”米律搅动着咖啡,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。
顾青恒摇摇头,“当然不是。”说罢,喃喃道:“我想保护阮阮还来不及呢,又怎么会做出伤害她的事。”
“你想保护她?”这话在米律那里听来就有些好笑了,于是直言道:“那之前因为阮若情小姐的事,顾总您和阮阮已经发生过几次冲突了,现在又说要保护她,你到底是想保护自己的女朋友,还是想保护阮阮?”
“我和阮若晴已经分手了!”
“当真?”
其实米律一直是怀疑他和阮若晴分手的事是不是事实的,今天再次听他说出来,倒有几分相信了。
顾青恒大约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到极点,内心也十分憋闷,所以能有个人愿意听他说一些过往,他便坦诚地说了。
“其实我和阮若情在一起,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误会。”
米律瞪大了眼睛,不知道他所说的误会,从何说起。
顾青恒倒是极有耐心,很认真地对米律说起了前因后果。
“五年前,我救了一个女孩,并且捡到了那个女孩丢失的一条项链。自那之后我便对那女孩念念不忘,但却一直没有寻到。后来我在酒会上认识了阮若晴,一开始倒也没什么,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挺漂亮的,但是她却在无意中看到了我随身携带的项链,还说那项链是她的,这一下子就让我对她的好感倍增,后来就很自然地走到了起。”
米律点点头,“其实那条项链是阮阮的?”
“应该是。”顾青恒继续道:“一开始我对阮若晴是我救的女孩深信不疑,直到陌曜霆弄了那个直播,我又把与阮若晴认识的前前后后拼凑到一起想了又想,觉得越来越不对,后来我找阮若晴谈的时候,她自己也承认了。”
米律再次点头,她大约也明白了一些。
顾青恒猛地抬起头,有些激动地道:“所以,我对阮阮的感情可以说有五年了,现在让我重新找到她,我只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受,我又怎么会伤害她?”
“你不会,那阮若晴呢?”
顾青恒猛地一惊,觉得她说到了关键处。
他茫然地摇了摇头,“是啊,阮若晴会不会?”
“而且那恐吓电话里清清楚楚地说阮阮抢了别人的老公,如果说阮阮结果的对象是你,那么无疑就是阮若晴,但是阮阮结婚的对象又是路斯容,如果说恐吓的人是阮若晴又有点说不通。”
顾青恒对阮若晴已经到了心寒的地步,失望道:“我和她在一起那么久,她一直在骗我。后来我才明白她对阮阮所做的一切都是手段,我倒也不能低估了她的能力。”
“那到底会不会是阮若晴呢?”
“这个,不敢断定。”
米律吞了吞口水,继续道:“顾总,您是不知道,这段时间阮阮已经被骚扰得有些神情不对了,那骚扰电话几乎就没怎么停过,什么时候打到阮阮的手机没电为止,阮阮有正经事的电话一个都打不进来。特别是今天洋娃娃的事,我看着实是把阮阮吓得不轻。”
顾青恒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,紧紧地握住了拳头。
待顾青恒一脸心事地离开咖啡馆之后,路斯容和阮阮就从车走了出来,他们直接走进咖啡馆,坐到了米律的对面。
“果然是你们?”米律笑得有些得意,“我在顾青恒车里坐着的时候,就感觉到后面有辆车跟着我们,我猜是你们,看样子我的分析能力还不错。”
“我们在车里看见你上了顾青恒的车,阮阮怕你有事,非要我跟过来。”路斯容笑了笑,“没打扰到你们吧?”
米律眉头一皱,“他找我无非就是打听咱们阮总监的事,不过在我看来恐吓电话之类的事不像是顾青恒干的,如果是阮若晴,那么顾青恒也不知情。”
“是吗?”路斯容皱了皱眉。
服务员又上了两杯咖啡,三个人闷了好一阵。
阮阮是吓坏了,一直不大说话。
路斯容是担心和心疼阮阮,也不怎么说话。但是他却时时刻刻关注着阮阮的动静,还时不时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话。
现在比较活跃的只有米律一个人了。
“到底是谁?这种东西也太可怕了!”从顾青恒那边刚刚缓过神来的米律直拍着胸口缓气,也不介意自己的发言打破了一时的温情画面,声音拔高,显然是气的不轻,“这简直就是心理变态!丧心病狂啊!”
阮阮和路斯容还没有对于米律的大呼小叫做出回应,米律突然又一拍大腿,异常激动道,“我知道了!”
阮阮从路斯容的怀中抬起头来,疑惑的看向米律,“你知道什么了?”
爱八卦的人联想能力都不错,米律也属于其中之一,米律看着阮阮,十分肯定的猜测,“那个电话!这个包裹绝对和那个恐怖电话有关系!”
路斯容是早就猜到了,倒是阮阮还有些半信半疑,米律已经一秒化身为“福尔摩斯”,有板有眼的推理起来,“显而易见,这一连串的事情,都是在针对Zora你,”米律指着阮阮,忽然又将手指移向路斯容,“但根本原因,却是因为路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