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红白撞煞】
他行云流水地写下这四个字,只见天地间倏地降下一道红色光柱,将半边识海侵染成暗红之色。
颜色之间的对冲,只一眼,便能激起人心中的不适感。
这不禁让纪年更加期待马上造出的卡牌。
眼见悬于天际的卡牌真名隐隐有消散的趋势。
他提笔挥毫,在虚空中继续书写:
【红白撞煞】
【传说是一种邪异至极的茅山禁术,也是某种邪灵的名称。】
【按照民间说法,出嫁的花轿与出殡的棺椁,一红一白,一喜一丧,相向而过,本就凶煞非常。】
【红白撞煞,却是将这一生一死的两支队伍,变成了十死无生的红白双煞。】
【即是新婚之日意外去世的新娘子,以及修行千年、怨气化煞的水鬼,或者青年含冤而死留下的亡魂。】
【本就颇有说法的场景,配上纠结了大喜、大悲两种极端情绪的煞鬼,由此对撞生成的阴气磁场,便是得道高人,也难以抵挡。】
随着纪年提笔书写,悬于空中的四字真名也越发清晰。
其中透出的煞气,便是纪年这个缔造者见了也不由心惊。
“呼……”
结束了信息填充部分中,纪年长出了一口气,静待审核通过。
就这样过了不到半分钟,浩瀚盛大的识海开始涌动波澜,两侧红白的雾气氤氲开来,更添了几分阴冷模糊的朦胧感。
纪年环顾周遭,只见两边雾中,各有一支队伍,奏着唢呐,且行且舞。
那乐声模糊不清。
还有缕缕血腥气以及河水的潮气相伴而来,落入鼻孔里,总有种大难临头的即视感,令人心中不安。
“有点东西啊。”
纪年轻声说了一句。
这时信息审核也已结束,自是毫无问题。
纪年于是重新提起笔,开始卡面绘制工作。
这次,他没有束缚于小小的卡面,而是以整个识海为画卷,泼墨挥毫。
首先,就是红煞一方。
随着他抬手一招,颇显诡异的【纸人抬带煞红轿】和一脸迷糊的英台就出现在了识海中。
他先召唤出英台的卡牌面板,将其转成【红白妆】的姿态。
只见一道血红色的风卷过,英台那身酷似缟素的书生服眨眼间变作一套猩红如血的嫁衣。
原本素颜朝天、俊俏清爽的脸上也化上了一层厚厚的敛妆,眼神中也透着一丝哀怨与凄凉。
再不见【仗剑求学】状态下,那抹“清澈的蠢笨”。
就是手上紧紧攥着纪年送她的那台探灵相机,配上这一身大红婚服,看上去有点出戏。
“把手松开。”
听着纪年的吩咐,她微微歪着脑袋,眼中的哀怨消失,看上去有点懵。
可还是近乎本能地伸出一只洁白纤细的手,另一只手仍死死抓着相机。
见此情形,纪年忍不住一笑。
乐了一阵后,就伸手握住对方的手,提起绘卡笔,注入精神力,将对方的手化得惨白无比。
然后又调整颜色,“唰唰唰”化了五个绯红色的手指甲。
“另一只手。”
随着纪年这一句话的出口,英台光速收回手,扣在相机上,又将另一只手伸出。
相对熟练了一些的纪年提笔更快,没一会儿就结束了这点细节处理。
“还可以。”
看着自己的杰作,纪年满意地点了点头,然后又按照自己的理解,对英台的首饰、嫁衣又做了一些细微调整。
就连脸上妆容也照着他的审美进行了一定变动,看上去既美艳又惊悚。
“不错。”
端量了一番后,纪年就转头去处理纸人小队的容貌。
英台有些不明所以,就端起探灵相机,对着自己拍了一张。
看着相片中和以前全然不一样、但似乎更漂亮了一些的自己,不由瞪大了双眸。
灵性不是很多的她并不能理解【化妆】这种东西,只以为,纪年使用了某种“邪-术”。
事实证明,不只是外人,就连自家卡灵,也觉得纪年多少沾点不对劲。
毕竟,哪个正常人有事没事迫害“可怜无辜”老粽子玩啊。
九叔和小哥都要直呼内行。
“纸人……”
而另一边,纪年看着自己正对面这两排双眸闪烁的纸人,不由搓了搓下巴。
琢磨了一会儿后,就模仿自己那天在顾家老宅所见纸人的形神,对自家纸人做了一定调整。
想了想,又各添上两道猩红如血的腮红,瞬间有了灵魂。
“还行。”
红煞这边完事了以后,纪年就开始着手进行白煞的调整工作。
由于很久之前就进行过【纸人抬棺】的微调整工作,如今只需对其服装稍加改动,让其更适合白煞的风格就行。
【重阴香杉木棺】已经够阴间了,并不需要他再多做改动。
倒是白煞的人选……
“总觉得不管是我,还是粽子哥,都差点意思。”
“这张牌说法太大,我一个大活人跟着掺和属实不太好。”
“粽子哥的话……一个僵尸,又不是什么千年水鬼,‘英年早逝的青年才俊’就更谈不上了,团队吊车尾嘛。让它当白煞,还不如我化上妆、换好衣服,躺棺材里面去。”
“可这样的话,问题就回到了最初,我一大活人演白煞,怎么想都不太好。”
纠结一阵后,纪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:“先这样吧,反正目前也只是创立场域卡的雏形,后面还有得完善呢。”
“暂时就先让粽子哥躺板板上,充当‘突然惊喜’,至于白煞的‘人选’,我再好好想想。”
其实在他的团队中,有一个成员非常“水鬼”的定位。
那就是八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