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王是巴不得见到这种事情的,鱼蚌相争,他这个渔人才能得利。
当即便不高不低道,“如你所言,大理寺那些杀人犯只要矢口否认,便都不需杀人偿命了?”
“大理寺的犯人是大理寺的犯人,小舟是小舟。”白秦苍冷冷看他一眼,“我们兄妹一样,做过的事绝对会认,没做过的事,拧断脖子也不会认半个字。”
庆王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毕竟廖婉儿那事还历历在目,他哪好意思当众和白秦苍辩论什么,只能讪讪道,“本王就事论事而已。”
晋文帝道,“依高阳郡主所言,事发之时,房中只有颖王妃和淮王妃,没有任何人亲眼目睹淮王妃推倒颖王妃,是不是?”
高阳郡主也跪到楚将军身旁,哭道,“话虽如此,房中只有她二人,醉云总不能好端端自己摔倒在地吧?我对淮王妃了解不多,但醉云待人温和在京中是人尽皆知的,我想不通醉云到底哪里得罪了淮王妃,以至于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去害她!还有什么比一个母亲失去孩子更残忍?”
晋文帝语气淡淡,“郡主所言极是啊。”
楚将军伏身在地,“皇上既然都这么说,请让淮王妃那个毒妇为臣的外孙、皇上您的皇孙偿命!”
白秦苍手扶到腰间佩剑,“小舟不是我,我可以为小舟受委屈下冤狱,但谁敢逼迫小舟承认莫须有的罪名,我白秦苍以血起誓,定会让他生不如死!”
南妃指着他的手惊道,“大胆!圣驾之前,你难道想行刺不成?”
白秦苍冷笑,“这里高手如云,我就是想行刺,也不可能得手。更何况皇上是圣君,我为何要行刺这样一个圣君置百姓于生灵涂炭?”
“那你作势拔剑作甚?”南妃斥道。
“我拔剑,只是想把往小舟头上扣污名的贱人舌头砍掉而已!”
此言一出,高阳郡主的身子不自禁的微微颤抖起来,她扶住身旁的楚将军,才稳住身子,“我醉云好苦的命啊!叫人害得流了孩子,还要被人巧言辞令的推脱构陷!”
泼妇惯用招数,讲理不成便开始撒泼。
一直沉默的南宫丞开口道,“郡主此言差矣,并没有人构陷颖王妃。”说罢,他看向颖王,“六哥,房中当时既然只有她们妯娌二人,我觉得还是让她们当面对质最好,你说呢?”
颖王自从听到楚醉云小产的消息,整个人便浑浑噩噩,这会儿南宫丞点他的名了,他才回过神来,声若蚊蝇道,“醉云现在很虚弱,不便对质。”
“既如此,总不能凭几个不在当场的人所言就把淮王妃的罪名定下来了。”南宫丞将白晚舟从身后捞了出来,揽在怀中,细细替她擦拭脸上血痕,无奈那血从皮肉里源源不断的渗出来,根本擦不净,倒是痛得白晚舟直抽气。
南宫丞面色冷得像冰,擦了一会,扔掉帕子,“回去请大夫上药!”
此言一出,白秦苍便护到他们前头,他的手还搭在腰间,看他的表情,任谁都相信,只要敢拦他们,真的会被砍飞。
南妃厉声道,“本宫儿媳小产躺在床上半死不活,淮王妃这个始作俑者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?你们还把皇上放在眼里吗?”
“够了!”晋文帝一声怒斥,也不知是在吼白晚舟一行人还是在吼南妃一行人,反正两边都被这一声吼消停了。
“颖王,你去房中问问你媳妇,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晋文帝话音刚落,一道苍白孱弱的身影便从里屋踉跄着走了出来。
高阳郡主惊呼道,“我儿,你怎么出来了!”
只见楚醉云满头乌发散在肩上,把两片原本就卡白的脸颊衬得越发苍白如纸,身上只有一套宽大的麻白睡衫,瘦得只剩一把骨头。
任何人只消看上一眼,就会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情。
一直都在神游的颖王终于凝住神气,抢过去搀住她
楚醉云潸然泪下,“星哥,我对不起你。”
颖王眼底闪过一丝丝痛意,“没有这样的话,你受苦了,快回去卧下。”
楚醉云哽咽道,“不,我出来,是要把事情讲清楚的。父皇在这里,我必须给所有人一个交代,否则,白害这么多人为我担心忧虑,是我的罪过。”
说罢,她已经跪到晋文帝身前。
晋文帝对秦公公道,“扶她起来,有话到软榻上坐着说。”
楚醉云却含泪摇头,“儿媳没保住皇家子嗣,儿媳是罪人,不敢坐着和父皇说话。”
晋文帝大掌一挥,“没有的事,你们还年轻,再生又不是难事。”
楚醉云哭得越发伤心了,“父皇所言极是,我相信我和星哥一定还会再有孩子,所以我不怪七弟妹,她一定也不是故意的,让这件事,就这样过去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