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很快就过去了,然而宝方亭在这段时间里,心情却十分烦躁。他虽然派手下人对钱府加强了监视,但京城的接头人并没有出现。加之钱府的内线也没有传出消息,这让他整日对手下人发脾气。这几日,他把自己封闭在赌场旁的小跨院里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。赌场里的下人们有事来找他,也被他轰了出去,他还告诉手下人,赌场里有什么事情,让他们去找常遇顺和黄德彪。
这一日上午,天气非常好。在宝方亭的小跨院里,只听得榆树上的麻雀叫声喳喳,整个小院里静的像没有人一样。但就在这时,挂着门帘的正房厅堂里,宝方亭斜靠在太师椅上,左手拿着两个核桃正在把玩。由于心中烦躁,宝方亭干脆眯起了眼睛,他透过厅堂门帘上的缝隙,痴呆呆地看着小院花池里的菊花,听着小院里麻雀的鸣叫。
从表情上看,宝方亭这时在闭目养神,但实际上,他的头脑却一直在思考问题。这两年多来,为了调查钱府与京城的王金宝是否有关系,他确实没少下功夫。然而奇怪的是,自己虽然分了几路人马去调查此事,但并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,莫非钱茂盛与京城里的人已没有联系?眼下京城的上峰马上就要派人来,而手下人暗访却没有一点进展,照这样下去该怎么办?
宝方亭还在太师椅上胡思乱想,忽听小院里的门卫进来禀报,说京城来人了。宝方亭听了觉得奇怪,一个激灵从太师椅上坐了起来。原来他与京城的来人接头,双方会面都有固定的日子。今日京城里突然有人造访,他知道一定是有了紧急情况。然而到了小院门口他才知道,京城的来人不是别人,而是化了妆穿着便衣,经常巡视太谷城的‘黑狐’。
中午时分,在小跨院的厅堂里,宝方亭与京城来的黑狐正在饮酒闲聊。由于他们俩所谈的内容需要保密,所以宝方亭让下人到酒楼要了些好酒好菜。此时,厅堂里只有他们二人在小声低语。
“宝二爷,谢谢您的盛情款待。”黑狐满脸堆笑道。
“黑狐兄弟,你不远数百里而来,大哥尽地主之谊给兄弟接风,这是应该的。由于不能去酒馆里叙谈,只在酒楼里点了几个小菜,这不算什么款待。”
“哪里哪里,二爷也太客气了。”
“我说黑狐兄弟,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。这么多年,不管兄弟是秘密前来,还是突然造访,大哥都十分欢喜。但兄弟贵庚多少,二爷我都不清楚,虽说我们的工作特殊,兄弟也有些太见外了吧?再说兄弟也没个官名,大哥老叫着你黑狐兄弟,我听起来都觉得别扭。”宝方亭手握酒杯,眼睛直视着黑狐。
“宝二爷,说来惭愧。兄弟跟随佥事大人二年多,岁数也三旬有五,但仍旧是一事无成。最近,兄弟虽说被提拔了校尉,但比起宝二爷来,兄弟还是个跑腿的番子。名字嘛无所谓,大哥仍叫我黑狐兄弟就行。不过话又说回来了,您宝二爷不也是个化名吗?”黑狐笑着说道,但眼神不敢与宝方亭对视。
“什么,兄弟最近得到了提拔,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大哥?既然如此,那大哥要恭喜兄弟了。”宝方亭拱手道。
“兄弟的一件小事,不值得挂齿。”黑狐奸笑着打着哈哈。
接着,他话锋一转道:“二爷,我们今日闲聊归闲聊,但现在该说正事了。”听黑狐如此说话,宝方亭的脸色,立即变的严肃起来。
“二爷,东厂这次派兄弟便服简行,主要是为了在太谷城驻站,同时配合二爷做一些侦破工作。望二爷给予大力支持,争取早日做出成绩。”
“黑狐兄弟,这个你放心。上峰交给的任务,大哥定会尽心尽力地去完成。不过大哥还要问一句,既然上峰如此重视这件事情,小弟此行有什么具体任务?”
“宝二爷,说起来也简单。兄弟这次具体的任务,就是要抓住王金宝与钱府接头的秘密联络人。”听黑狐如此说话,宝方亭有点尴尬。自从举报王佥事以来,他这几年所做的工作,就是想抓住京城与钱府的联络人。上峰此次秘密派人前来驻站,明显就是不相信他的能力。
想到此,宝方亭眼珠一转,端起酒杯道:“黑狐兄弟,不要因为说事,就耽误了兄弟喝酒。但是在喝这杯酒之前,二爷我还有一事不解,想请教一下兄弟。”见黑狐点头,宝方亭续道:“以往兄弟来到太谷城,也就是例行公事,呆上几日就走了,而为什么上峰这次却要求驻站?我想问问兄弟,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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