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守田的医馆已开诊十几天了。然而他没想到,在这段时间里,来医馆的患者竟然没几个,加之昨夜有小雨,今早的医馆里,更显得冷冷清清。
此时,守田在医案旁翻看医书,而一旁的岳红,则无聊地查看着医案记录。看着空荡荡的医馆,她对守田道:“自从医馆开诊后,小妹除了学习识别药材,就是每日打扫卫生。想想过去在武家坡的情景,再看看医馆现在的状况,为什么差别这么大?”
谁知守田听了问话,却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老话说的好,萝卜上了市,郎中操了手。在这个季节里,城里得病的人少呗。”
岳红瞪起眼睛道:“守田哥,你别哄人了。小妹听街坊们议论,城里最近得红眼睛病的人很多,咳嗽气喘发病的患者也不少。但为什么没有一个病人,到我们的医馆来就诊?”
守田笑笑道:“这个鬼丫头,什么也瞒不了你。来我们医馆看病的人少,肯定是人们的习惯看法造成的。大多数人都认为,中医郎中是越老越好,看病的经验丰富。而我这个小郎中刚刚开诊,人们不信任我,这也合乎常理。眼下的这种情况,更需要我们对待病人客气,诊治病人认真。我们要学慧能法师的方法,对患者诊费要低,看病穷人富人一个样。只要我们坚持下去,让来医馆就诊的病人,看一个好一个,那我们的医馆迟早会誉满全城。”
“那要等到什么时候?”
“对这个问题,守田哥也说不清楚,也许需要机缘巧合吧?”
这日黄昏,太阳就要落山了,暮色中的商业街,白天的喧闹声已经消失,而商业街东街上的“陈守田医馆”,门前也是行人偶有经过。看到临街的许多商铺已开始掌灯,守田对岳红道:“今日天色已晚,医馆这时也没有患者来买药,我看就早点关门回家吧。”
但就在这时,商业街西边的青石路上,急匆匆地跑来几个人。为首的是一位年过四旬的大叔,只见他神情慌张,三步并做二步地闯进了医馆。大叔一进入医馆,就对着守田高喊道:“陈郎中,求求你快去救命!”喊话间,大叔的身后又进来几个年轻人。
大叔告诉守田:“我姓李,家住在城北的居民区,我的姑娘春梅刚才得了急病,生命危在旦夕。虽说城北到医馆有一段距离,但恳求陈郎中,无论如何也要到家里去看看,救我姑娘一命。”
听到这个消息,守田对岳红急道:“李大叔的姑娘危在旦夕,我们需马上过去看看。”说着,守田背起药箱就走,而岳红把门诊落锁紧跟其后。两人跟着李大叔几个人一路小跑,工夫不大已赶到了城北的居民区。
李大叔的家,在城北一个居民混杂的小四合院内。此时,小院里的人乱混混的,西厢房里还传出了断续的哭声。但是,当守田和岳红穿过混乱的人群,跟着李大叔进入西厢房时,他们俩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。屋中昏暗的油灯下,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,直挺挺躺在地下的门板上,姑娘面色发青头发散乱,而她的娘亲和几个邻居,正围着她哭嚎。
守田看了看姑娘脖子上的痕迹,便立即明白了。原来这个姑娘不是有病,而是上吊自杀。事到如今,守田也顾不上追问其原因,马上开始检查姑娘的身体状况,他用手指试了试姑娘的鼻孔,感觉气息全无,摸了摸姑娘胳膊上的关寸,感觉也没有脉搏,他心道不好。
但是,就在守田摸姑娘的脉门时,感觉她的身上还有体温。另外家里人告诉他,姑娘从寻短见,到被发现的时间并不太长。
听李大叔家人介绍了姑娘的情况,守田的头脑飞速地运转起来,他回忆着自己抢救此类病人的经历。守田记得,自己和舅舅当年在乡下行医时,舅舅曾救活过有体温,而无脉搏无气息的上吊妇人。
舅舅曾告诉他,上吊的病人如有体温,很可能是身体气血受阻,呈假死状态。眼前这个姑娘还有体温,与舅舅当年抢救的病人非常相似。此时他心道;既然我遇到了这件事情,那不管姑娘是不是假死,我必须先对她抢救一番再说。
守田取出银针,先刺入姑娘的人中穴。看姑娘没有反应,他又取出针灸用的长针,迅速地刺入了姑娘两脚上的涌泉穴。守田进针后,还不停地捻动银针,以加强针灸的效果。在银针的反复刺激下,姑娘脸部似乎抽搐了一下。接着,她的喉头“咯”的一声响,嗓子眼里吐出一口血痰。接着,姑娘的眼睛慢慢睁开了。
看到春梅姑娘活转过来,守田总算松了一口气,心想自己判断的不错。看来姑娘寻短见以后,由于她的喉头被血痰所阻,所以导致了气血不通畅,呈现出假死的状态,她被家里人及时救下,这才是她活过来的关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