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田听了道:“大娘,看来你要从土老财的手里智取岳红姑娘,那对于土老财来讲,我陈守田就是不义了!”任老婆子听后,面目变色道:“陈郎中,你这样想,真是妇人之见!岳红姑娘被土匪强盗掳上山,是谁不义?她稀里糊涂的被官卖,是谁不义?现在她落在土老财的手里,你不去救她,她必自寻短见。岳红姑娘对你有救命之恩,你不去救她,是谁不义?至于土老财老头,我留下来给他做老伴儿,也不算亏他吧。”
“我老婆子知道,你们俩是患难见真情,所以我要成全你们这对有情人。以我的安排,你们两个年轻人必能喜结连理,而我老婆子也有个归宿。陈郎中,你一定要听我的话,今晚我要给土老财来个老少换妻。”
面对如此侠义的一位老人家,陈守田只好依计而行。傍晚,他买来了好酒好菜,按任老婆子所说的言语,去邀请隔壁的老头过来喝酒。再说土老财老头,今天买了少年妻,正在兴奋之中,根本没提防任老婆子的苦肉计。守田美言了几句,加之岳红姑娘一闹腾,老头果然带着岳红一起过来喝酒。任老婆子一见心中欢喜,心说此事要成。她看岳红姑娘神情激动,便示意她要控制自己的情绪。在吃饭的过程中,任老婆子和岳红一再劝酒,时过子夜,把个土老财老头灌得酩酊大醉。
任老婆子一看时机已到,便悄声说道:“陈郎中,快把岳红姑娘的官卖文凭换过来。”原来这次官卖妇人的文凭,只是州府衙门的一个证明。上面只写着你买了一个妇人花了银两多少,并没有名字之类的字据。任老婆子老谋深算,她要土老财老头吃个哑巴亏。
任老婆子从老头怀中,搜出了岳红的官卖文凭,随即与守田拿出的文凭互换。接着,她把换过来的文凭,重新放入了老头的怀中。土老财酒喝的过量,哼哼两声也没醒。
见大事已经成功,任老婆子对守田和岳红道:“此地不可久留,你们二人赶快走吧。老头一旦醒来,事情就不好办了。”岳红至此一切都已明白,她双膝跪倒谢道:“大娘,您的救命之恩,岳红我今生今世无法报答。即使来世做牛做马,我也要回报大娘。”
这时,在一旁的守田从衣角里摸出一个小瓷瓶,给大娘递了过来:“这个蜡封的小瓷瓶,里面是一点千年灵芝,关键时候它能救人的性命。我看大娘的身体也不好,这点灵芝是我的一点心意,大娘就收下吧。”
任老婆子道:“既然是这样,我也不客气了。”接着,她又对岳红道:“我老婆子与姑娘,都是落难之人,就别说什么报答了。日后,我们也许还有相见之时。”说话间,任老婆子把守田今日买的面饼,全都塞在了岳红手中。随后,三个人挥泪而别。
太阳升起来的时候,土老头才醒了过来。当他看到自己躺在守田的房间里,身边只有一个任老婆子时,老头揉了揉眼睛,突然想起了什么。他“腾”地一声跳了起来,高声叫道:“怎么是你?我那个小媳妇呢?”
“我不是你媳妇吗?”任老婆子慢条斯理地说道。土老财瞥了他一眼,突然一拍脑袋,“啊呀,不好!我那小媳妇,一定被那个后生拐跑了,我得赶快去追。”
“你骑着毛驴,人家骑着快马。天一亮他们就出了城,你追不上了。”
“我要报官,让衙门里派人去缉捕她们。”老头气的在屋里来回转圈。
“你凭什么报官府去追缉她们?”任老婆子笑道。
“我有州衙里的官卖文凭。”老头怒道。
“你拿出来看看,那是谁的官卖文凭?”老头听任老婆子如此说话,急忙拿出怀中的官卖文凭仔细观看,不料他看后傻了眼。老头嘴里恨恨的说道:“你们三个人合起来骗我,我恨死你这个老婆子了!”
任老婆子笑道:“你要是不喜欢我,我现在就走。”老头急忙拉住她道:“你可不能走。”
任老婆子听了道:“这就对了。你买个年轻姑娘做媳妇,是福是祸还不一定。假如姑娘寻死觅活的不愿意,我怕你最后是落个鸡飞蛋打一场空。你没了老婆,我给你做个伴儿,不是正好嘛。再说,两个年轻人是真心相爱,是天生的一对恋人,你忍心拆散他们?再说,姑娘和咱们都是老乡,你就做件好事积点德吧。”
说着,任老婆子拿出了蜡封的瓷瓶:“你看,这是人家小伙子,临走时给你留下的千年灵芝,说让你好好补补身体,这个年轻人,还是个有心之人吧。”老头见事已至此,只好吃个哑巴亏自认倒霉。他收拾了东西,让任老婆子骑在驴上,悻悻地离开了金州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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