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晨,两人刚吃过早饭,王富成便邀请守田到镇子里去游玩。看着他不解的神情,王富成笑道:“昨晚吃饭时,大哥见守田衣衫污浊不堪,就知兄弟是只身逃出了黑峰山。现在,兄弟拜师学医已成正果,大哥今后该称你为陈郎中了。再说,兄弟出来办事,身上怎么也得有身衣服换换。大哥今日带你去逛街,是为了给你买身衣裳。”
守田听罢连声道谢,两人随后到镇里去闲逛,在路上边走边聊。
王富成说道:“大哥这两年来过几次金州府,对当地的情况也有所了解。我们所在的恒田古镇,离金州府约有五六十里,古镇的规模虽然不大,但历史久远。由于古镇周围百里通衢,四周商贸往来频繁,所以镇子上的客商常年不断。”
“但近几年来,古镇上的商贸红火,也引起了当地土匪的觊觎。镇外的小路上,靠山的边缘,晚间常有强人出没。兄弟这次被黒峰山的土匪们掳走,其原因就是不识路径,误入了土匪们的地盘所致。说起来这也是个教训,兄弟今后在路上行走,一定要注意安全了。”
“那古镇里的客栈酒店安全吗?”守田问道。
“大哥和几个伙计,最近几次路过恒田古镇,都住在‘仙客来饭庄’,客栈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。据我所知,‘仙客来饭庄’是一个夫妻店,掌柜名叫方志义,年纪已近三旬。店里的老板娘名叫金凤莲,比方老板小两岁。据说,夫妻二人都是从四川那边过来的,在古镇开饭庄已有五六年。由于方老板经营有方,川菜的花色多且价格合理,加之饭店服务周到,所以深受过路客商们的欢迎。但自古同行是冤家,方老板饭庄的兴隆,也引起镇上一些同行们的嫉妒。”
两人在镇上逛了一圈后,王富成给守田买了一身新衣服,看时间已快到午时。两人便早早返回了酒店。为了闲聊不影响别人,两人还是在饭厅的角落里坐下,点了几个小菜后,两人便开始慢慢饮酒。此时的饭厅里,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在用饭。
几杯酒下肚后,王富成借着酒兴道:“我的两个伙计给客户去付货款,估计再有两三天,他们就该回来了。到时候,我们兄弟又要分手了。大哥知道,守田这两年来四川拜师学医,一定没什么收入。今天我听店小二说,兄弟还准备拿首饰来付店钱。看来兄弟被土匪掳上山去,身上有点银子也被土匪抢光了。大哥见你手头拮据,刚才上楼为你准备了五十两银子,饭后大哥把银子交给你,以备兄弟路上所需。”
见守田满脸通红不作声,王富成笑笑道:“兄弟的心情大哥理解。但守田在回家的路上,无论是吃饭住店,还是到金州府去办事,都需要银子。再说,回山西老家的路还很远,兄弟不仅要过秦岭进关中,而且要经韩城渡黄河,才能到达晋南地区。总之,这银子兄弟无论如何要收下。”
守田听了激动地说道:“富成大哥,你就是小弟生命中的贵人。是你带着守田去了漠南草原,让小弟经受了历练。大哥带着守田下江南拜师,而小弟却给大哥惹了麻烦。现在,在守田最困难的时候,又是大哥出手帮助了小弟,有你这样一个大哥,守田我真是三生有幸!”
王富成听了这话,却摆摆手道:“守田不要这样说话。我们既是同乡,又是兄弟,你有困难的时候,大哥帮助你是应该的。再说,大哥帮你不是为了别的,是为了你今后能好好行医,多多治病救人。”守田听了,激动地点了点头。
守田在饮酒闲谈中,听说王富成和他的伙计们,几日后准备到四川去,便告知王富成,大哥如果从恒田古镇出发,到四川去收购山货和夏布,大可不必远行川西。大哥只要经巴东的昌州城,到城南红水河一带的吴坝镇,那儿就有大量的货源。大哥到了那儿,可以先到丽水村,去找我的朋友何强和王来福。
王富成听了高兴不已。
守田还说道:“今日在古镇上,仍没有听到官军围剿黒峰山的消息,如果一两日还是这样,小弟准备到金州府去打听这件事情。”
王富成则劝他道:“守田办事要有耐心。昨日兄弟对我说,土匪们下山后,人马分为了两部分。一少部分土匪留在了山寨,而大部分土匪则去偷袭刘家庄。现在,土匪的巢穴里着了大火,而偷袭刘家庄的土匪却没有消息。”
“依大哥分析,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一点动静,看来偷袭刘家庄的土匪已全军覆没。古镇到现在还没有消息,很可能是官军还在围剿残留的土匪,因此封锁了消息。想要知道这件事的真相,估计还需等一两日。再说,大哥的伙计就要从乡下回来了,到时候,一切情况就清楚了。”
守田和王富成还在交谈,这时见饭庄门口,四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。守田看他们一身市井打扮,说话举止带着一股痞子味儿,心中便有些不快。而身边的富成大哥见守田脸色不对,便示意他不要说话,我们继续饮酒。
跑堂的店小二,这时见有客人来到大厅,马上笑脸迎了过来。
“四位客官是要用饭吗?”
“废话,要是洗澡能来你这吗?”
哈哈哈!几个跟随者都扯着嗓子大笑。
看到几个人如此放肆,守田小声道:“大哥,你知道这是些什么人?”王富成也小声道:“这是古镇上的几个混混,今天要有好戏看了。”见王富成对自己连连摆手,守田的眼光却一直盯着这几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