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月考完县试,四月还要考府试,府试过了便可称为童生。然后再去考院试,院试过了才能被称为秀才公……”,杜氏不得不语重心肠的给姑子讲解里面的利害关系。
“那……那何时考院试?!”,李灵芝完全傻眼了。
考一个秀才居然这么繁琐、还要一考二考再三的考。
“院试三年两次!”
这次连杜氏都有些可怜姑子李灵芝了。
李灵芝闻听院试三年两次,也就是,谢越彦就算每一场考试都过,等考上秀才也得至少要一年半的时间了,也许还不定更长。
脸都白了。
等到那个时候,她可都要二十了。
十九岁,她是一定要嫁出去的。
姑子李灵芝动了动唇,狠狠心:“那我就等到四月份,他过了童生试就嫁!”
反正以谢越彦的学识秀才根本不会有问题,她又何必非要执着于谢越彦有了秀才的名头?!童生的名头也可以。如果他敢不娶她,她就闹到他没办法参加院试。
“现在不是你要嫁就能嫁的,是谢母根本就不让谢书生娶啊!”,杜氏仍做着最后的努力,想要服李灵芝放弃这个痴念。
“到时候可就由不得她了算了。他在三叔那儿白看了那么久的书,不娶我,他就是忘恩负义,就别想去参加院试!”,姑子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着又凶又毒的光,脸色扭曲,那模样竟像是入了魔障一般。
杜氏吓得好悬一屁股坐到地上去。
“灵……灵芝,你……你冷静一下……”
可是李灵芝早已经听不进去杜氏的话了。
她也看出来了,杜氏根本就不想帮她,只是一个劲儿的想让她打消这个念头。这怎么可能?!她都已经快十九了,错过了谢越彦,这穷乡僻野之地,她上哪里再去找第二个秀才公?!
不行!
她是一定要当上秀才娘子的!她才不要过从土里刨食的苦日子!
李灵芝“腾”的一下站起了身,一掀开门帘,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杜氏的屋子,她得好好计划一下。杜氏不帮她,现在她只能靠自己了。
“灵……灵芝……?!”
杜氏目瞪口呆。
这都什么事儿啊?!
这……这李家是要出大事啊……
如果真让李灵芝闹出来,那她们老李家非得让全村的人指着脊梁骨骂不可!这可怎么办?!这个不省心的姑子……
有心找人商量,可是当家的还不在。
索性,还得有两、三个月才到院试呢……时间还来得及……当家的总能赶回来,让他拿个主意的。
杜氏心里不停的安慰着自己,手里抓着瓜子,仁儿扔了,皮扔进嘴里都不自知。
……
李雁回可不知道二房屋里发生的事儿,她正美滋滋的在李爹的书房里,喝着薄荷茶、吃着姜记杏脯,翻着李爹珍藏的游记,偶尔在竖起耳朵听着院子来传来的“乒乒乓乓”的美妙噪音……
其实,她早就计划着给李爹最后这几的模拟考里加上一些突发事情的训练。
毕竟在考场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会发生。
像是被分到出恭的号房附近、邻号的睡觉磨牙打呼噜、亦或是有生员不心弄污了试卷而哀嚎等等此类的情况,都需要提前给李爹做好训练,势必让李爹排除所有干扰,一举过考。
但是,她其实可以做得温柔一点的。
可谁叫李爹竟然将那个不好招惹的谢越彦放到她屋里去了?!
李雁回心情不好,李爹就多吃了些苦头。
但李雁回相信,这些训练对李爹过几的县考,一定是有帮助的。
不会是做无用功的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