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怎么了?”也许你本身在意得不行的问题在别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,林笺不是薄珏肚子里的蛔虫,也没有赵清阁和她那样亲近的关系,只是象征性问了一下。
赵清阁摇头,说:“没什么,你也去洗个澡吧,今天估计会停课一天,睡醒了再说其他的事情。”
林笺在她这间逼仄的单人宿舍里横看竖看左看右看,愣是没发现有第二个可以睡人的地方,她睁大眼睛看向赵清阁:“你是要我睡哪里?”
赵清阁二话不说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薄被。
林笺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她:“你你你,居然叫我打地铺,良心何安?”
赵清阁把被子扔在床上,把薄珏的被角往里面掖了掖,说:“想什么呢,我们三个人一起睡床,你自己另盖一床被子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林笺把手里的纸条塞给她,“我去了。”
林笺冲了个三分钟战斗澡,把换下来的衣服塞进一个袋子里,“蹬蹬蹬”的拉开门出去扔进了楼道里的垃圾桶,再回来的时候只有薄珏一个人躺在床上,赵清阁不在,她也不好意思和人家大咧咧睡在一张床上,况且薄珏明显心情不怎么愉快。她犹豫了很久问还是不问,最终还是决定不问了。
她捡起那种被放在桌子上的纸条,发现一个打开话题的好方法,这不就是一位现成的百科图鉴吗?
“薄珏薄珏。”她站在床边小声地叫。
薄珏转过头,绷带压得有点塌,露出滑稽的一只左眼。
“你能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吗?我瞧着像个动物,是不是哪个外星球的?”
薄珏伸长脖子,林笺体贴地把纸条送到她眼前,薄珏眼睛一扫,收回了视线,说:“这个东西在地球叫乌龟,头是圆的,背上有花纹,是乌龟不是王八。”
林笺好奇地问:“那这个画是什么意思啊?它为什么这么圆?是有什么深意吗?”
“乌龟在地球代表长寿,表示美好的祝福,”薄珏随口问道,“这是人家送你的吗?”
林笺陷入了为难,让她一带而过她又觉得敷衍,不一带而过呢,又会牵扯出一大堆事情。薄珏见她欲言又止,便自觉地闭上嘴,连带着闭上眼,更懒得开口了。
薄珏闭着闭着眼,真有了一点睡意,赵清阁洗完澡出来,见她已经呼吸清浅,明显睡过去了,右脸侧着,即便包了纱布也不想给她看见。
她对着林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后脑,把脸转了过来。
有伤疤就有伤疤,怕什么,用她的说话,挺野性的。
然后她钻进被子,指了指床头灯,又指了指林笺,示意她关灯。
林笺:“……”
怎么都觉得自己今晚上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。
一觉黑甜,薄珏是在赵清阁颈窝里醒过来的,下意识便要去蹭,两张脸间隔着厚厚的一层,她猛地睁开眼睛,记忆回溯,打算悄悄从对方怀里溜出去。
“干什么去?”
“去刷牙洗脸。”
“躺着。”
“哦。”
“再躺一小时。”
“……”
一小时后,三人就着窗台的阳光吃着林笺从食堂捎回来的午餐,终于开始梳理昨夜发生的一切事情。
薄珏说:“昨天晚上烟幕弹爆炸以后,十几个人就朝着元帅围了过来,她叫我去对付一开始拿冰刀的那个矮个子男人,我身上的伤口就是被那个人弄的。结束以后,我跟着她跑了十来个出口,连抓了好几个想逃跑的人,最后一个就是那个开直升机的。元帅好厉害啊。”
赵清阁扭头看了她一眼,挑了挑眉不发表意见。
林笺说:“昨天晚上爆炸后,我在楼下集中的时候,有一个人撞了我,就是这几个月一直和我联系的陌生黑客k,她还说这次爆炸是送给我初见的礼物,那只乌龟也是她画给我的。变态。”
赵清阁说:“我的话,昨天晚上发现有人要刺杀,后来就跟着一个一闪而过的黑影去了3号出口,协助那里的警卫兵逮住了人。我刚才上过咱们学校网站,昨晚的爆炸导致三名成人死亡,数十名成人及雏态受伤。”
凡是长了脑子的人,都能发现这三件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。
“不妨假设一下,假如k是元帅大费周章要抓的人,首先,她布下了宴会这张网,笃定会有人按捺不住,赶来杀她;然后,在对方出现的时候收网,所有人都抓住了,只有想抓的人没抓到;最后,k为了隐蔽自己引爆了提前埋下的炸弹,逃了。”
林笺插嘴骂道:“还说什么礼物,说得冠冕堂皇,不过就是逃命的幌子而已。”
薄珏脸上的纱布拆掉了,留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疤,她和赵清阁的位置很有讲究,赵清阁独独看不到她的右脸。她戳着自己碗里没吃完的饭粒,低声说:“也不一定就是逃命的幌子,宴会上那么多人,她是怎么悄无声息溜掉的,她真的去了吗?也许她从头到尾就一直在看戏,戏演得差不多了,她就放两把烟花助助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