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还是初夏呢,手就冷成这样,王妃,您听奴婢一句劝,从前受伤亏损了血气,到现在还都没彻底恢复呢,就不要在为了这些事劳心劳神了。您好歹还有王爷可以撑腰呢,也要好生的爱护自己才是。”冰糖为她捂着手劝道。
寄云也叹了口气,道:“咱们也知道事情难办,可是您也别自个儿一个人硬扛着,别憋闷出病来,得不偿失。”
秦宜宁苦笑着点点头,道:“你们说的我何尝不明白。只是事到临头,又有几个人能完全不放在心上。”
冰糖和寄云到底不能细问其中的缘故,也就只能说一些其余的事情来开解。
待到逄枭回来,秦宜宁就将事情低声在他耳边说了。
逄枭搂着她清瘦的肩膀,安抚的落吻在她的额头,“我知道了,这件事你别担心,我会命人去调查的。现在圣上兵而来,就悄悄地守在外头,我是他最不信任最为防备的对象,是以咱们不能轻举妄动,以免引起怀疑。”
“我明白。廖太太来时说是来捐赠粮食和药材的,应该也不会引起多少怀疑。”
“嗯,附近的州府也有自觉捐米粮的了。灾民们的情况是一点点在转好的。”
秦宜宁闻言,心下终于能够掠松一松,叹息道:“这也是近来唯一一件能够让人心里踏实的事了。”
逄枭长叹一声,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。
他是娶了她,可是却让她跟他一同陷入了危险。有时候逄枭甚至会暗恨自己的自私,若不是他的牵累,秦宜宁又怎会被困在这个泥沼中?
逄枭的面色变的格外阴沉。
某些在心中早已经有了的念想,在看到亲近之人备受煎熬之后,逐渐的坚定起来。
经过几日的探查,阳县是灾情最为严重的一处,是以逄枭就带着秦宜宁驻扎在此处,旧都哪里便由巩知府全权代理。
解决了粮食问题,能保证性命,百姓们也不再那么焦躁,管控起来容易了许多,当地的一些大户吸取阳县丁家、裴家的教训,降价卖米已不算高端,甚至开始有主动捐款捐粮的了。
一时间,整个灾区百废待兴。
逄枭与巩优商议着先将旧都通往各地的路清理出来,恢复了交通才方便运粮。
秦宜宁则大多都在府衙中呆着,听逄枭的话安静的养身体。
谁知这日,秦宜宁正在房中看书,后窗棂忽然被轻轻的叩了两下。
寄云一个激灵,低斥一声:“谁?”
外头的人沉默片刻,忽然将窗拉开,一个翻身跳了进来。
秦宜宁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人,低声道:“曹护卫?您怎么来了?”
来人正是一身深蓝色短褐,做男装打扮的曹雨晴。
秦宜宁一把拉住曹雨晴的手,担忧的连珠炮似的问:“是不是京里出了什么事了?我父亲好吗?家里好吗?”
曹雨晴见秦宜宁如此紧张,不由笑道:“你别担心,京城里一切都在掌控之中,大人也很好。只是大人听说了一些消息后,断定你们这里必然会有大变,因王爷的人手都已暴露,不方便调动,银面暗探其余人也不方便离开京都,就我一个女子随便找理由也容易,便谎称我身子舒服需要静养月余,让我悄悄地来你身边保护你。”
秦宜宁眨了眨眼,有些了悟的道:“我父亲是不是对外声称将你收房了?”
曹雨晴闻言,俏脸一红,道:“是,他是一个月前就计划让我出来保护你,又找不到正当的借口,就说我在做小月子,见不得风许要卧床,我这才能脱身出来。不过你母亲吃了好大一回醋,我出门时她还与你父亲冷战呢。”
秦宜宁自然知道孙氏的脾气,想到父亲为了给自己送个人来,竟然还要配上清誉和安宁,不由得感慨万分。
不过最该感激的却是曹雨晴。
若是换另外一个人,恐怕也不会甘心背这种黑锅吧?
秦宜宁知道,曹雨晴的心里一直都有秦槐远。正是因为这份在意,才会让曹雨晴宁可不嫁人,也要跟随在秦槐远身边做个护卫,才会对秦槐远言听计从。她这种求而不得的爱情,也着实令人唏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