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安阳长公主才称呼陆夫人姐姐,对她那般客气?”
“正是。”秦槐远低声道,“圣上虽已经坐上皇位,可心里是很难安的。他在自己率领的军队之中,威信和呼声根本不及逄之曦和季岚。
“虎贲军与龙骧军的战斗力同样惊人,但虎贲军更让圣上头疼,因为逄之曦做人太有魅力,虎贲军之中多的是逄之曦的亲信,希望为他效死的汉子不知凡几,就凭逄之曦暗中能不用虎符就调动虎贲军出去寻你,便可得知了。
“相比之下,季岚为人孤傲冷漠,在军中虽然甚有威名,人格魅力上倒是差了一层,龙骧军的汉子对他忠诚,唯命是从,却也不容易被轻易调动。”
秦宜宁颔首道:“我明白了,圣上自己的亲信便是手握军权的勋贵,可是勋贵之中两大巨头都是不安定因素,尤其是逄之曦,所以圣上对逄之曦才会百般打压,一面削夺他的军权,在文官之中给他战场让他雄鹰被缚,一面又挑拨他和季岚之间的关系,又让季岚做了皇家的女婿。”
“你说的没错。”秦槐远点头。
“所以说,圣上的亲信勋贵都是如此麻烦,就更不要说曾经给圣上提供过金银帮助的大世家了。
“那些世家的眼中,说不定圣上的起义军根本就登不上高台盘,加之北冀国降臣与圣上之间的恩怨,他们虽然投降,难道大多数人心中就没有对救国灭亡的遗憾?这几方的势力难以调停,难怪圣上要收纳大燕降臣呢。”
“你说的对。圣上希望能够掌握大燕降臣,就算不能立即就掌握,起码也可以做的到收买人心,而雪中送炭,往往要比锦上添花更让人记忆犹新。”
秦槐远说罢了,就端起茶碗来吃茶,屋内安静下来,只有绢灯之中的红烛爆出响亮的一个灯花。
秦宜宁沉思许久,才道:“父亲,先前女儿要对付忠勇侯夫人的法子不妥当,是女儿糊涂了。直接告诉我的人不将房子卖给她虽然容易,可是打了忠勇侯夫人的脸,也同时打了陆门世家的脸。这样得不偿失。我看咱们需要想一个既不得罪世家,又能惩治陆夫人的法子。”
秦槐远道:“咱们初来乍到,一开场就得罪陆家的确不妥。但一开始就让个寡妇给压在头上,也难免会叫人看轻了咱们,往后不是又更多人会有样学样?”
“父亲说的是,”秦宜宁认同的点头,忽而脑海中灵光一闪,压低声音道,“父亲,您说这件事会不会是圣上安排的?”
秦槐远望着秦宜宁,眼中就再度漫上了笑意。
“这正是为父今晚来主要与你说的。”
秦宜宁想了想,越发觉得事情可疑,语速也变的急切了。
“圣上一心想拉拢父亲为心腹,他明知道咱们初来大周,根基不稳,一旦与陆门世家发生冲突,必定会很辛苦。是以圣上极有可能命安阳长公主撺掇陆夫人,引的陆夫人与咱们家产生矛盾。女儿冷眼旁观这些日,圣上挑拨离间的功夫用的是极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