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事情的发展正如他们所料想的。
次日午后,姚氏正陪着马氏说话,外头就有二门上的小丫头急急忙忙冲进来回话:“太夫人,老夫人,大事不好了!”
“怎么了?慌慌张张的。”姚氏蹙眉。
那小丫头焦急的道:“秦家那位小姐,跑去顺天府衙门告了王爷,因为兹事体大,王爷又身份尊贵,顺天府并未受理,那位秦小姐居然去敲登闻鼓告御状了!”
“什么?”马氏惊的大张着嘴。
即便昨日逄枭已经与她说过“无论听到什么风声都不要担心”,可事情都要闹到圣上面前去了,又哪里是小事?
“这宜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?咱家大福如今才入阁,处境才刚好了一点,躲事尚且来不及,怎么还跑去惹事了呢?”
姚氏比马氏要镇静的多,攥着马氏的手道:“娘,您先别急。”
随即又吩咐婢女,“看看老太爷在何处,让老太爷尽快回来,还有,王爷现在可在府上?若是在,也将他叫来,快去。”
“是。”
丫鬟们也都知道事情严重,急忙去找人。
不多时姚成谷就回来了。
可逄枭却不在家,说是才刚被圣上命人传入宫去了!
“快请徐先生和谢先生来。”姚氏这下子也急了。
姚成谷却是老神在在的抽着烟,道:“你们都稍安勿躁,不会有事儿的。”
“你这死老头子,都这会子了你还抽。抽抽抽,呛死人了!”马氏平日就不喜姚成谷抽烟,可也从来都不约束他,今日着实太过着急,情绪激动之下一把将黄铜烟袋锅子抢来,将里头刚点的烟丝都给浸在了茶碗里。
“哎呦,你!唉!”姚成谷抢救不及,伸长脖子看着在茶汤里灭了火的宝贝烟,终究还是没敢重振夫刚。
“你说,这可是怎么一回事?将我给弄糊涂了。宜丫头去告咱家大福,昨儿晚上大福还信心满满的说宜丫头是为了他俩的将来,可这不是主动将脸伸给了圣上去么。”
姚成谷闷闷的道:“这你都想不通?我问你,宜丫头是怎么来咱家的?”
“不就是那日大福带回……不,对外是说大福抢了宜丫头回来的。”
“那不就结了。大福抢了宜丫头回来,虽然他们俩人清清白白的,可外头的人看了怎么说可就不一定了。宜丫头利用的就是这一点,选秀的女子哪里能有污点呢?那不是对圣上的不忠?”
“啊?”马氏惊愕的道:“可,可那样的话,宜丫头的名声可就……”
姚成谷慢条斯理的将烟袋锅子从茶碗里拯救出来,宝贝的拿布轻轻擦拭。
“自她到了京都,被咱家大福带回来,所谓闺誉大概就已经置之度外了。宜丫头去圣上跟前告咱家大福一状,依我看倒是好事,不但能给她自个儿正一正身子,又能让圣上亲眼看看秦家与咱们家不和睦,更能够给圣上一个咱家大福的把柄,让他用人用的也放心一些。”
“老太爷说的极是。”被姚氏的心腹丫鬟领进来的徐渭之和谢岳,走到门前正好听见姚成谷的分析,都佩服的道,“的确是这个道理。”
二人到近前来行礼。
姚成谷和马氏并不托大,客气的吩咐人来摆椅子上茶点,客气的请二人落座。
马氏叹息道:“二位先生见笑了,我也是焦急王爷的安危。朝廷中的事情复杂,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那么多,就只想问问两位先生,王爷此番无碍吧?”
徐渭之站起身来拱手行礼,道:“回太夫人,这次的事情成与不成,就全要看秦小姐在圣上面前的表现了。若是表现的好了,王爷此番非但无碍,还能让圣上大大的放松戒心。虽叫外人看一场笑话,但是对王爷是绝无坏处的。”
“是吗?”马氏不由得又担心起秦宜宁,“那丫头还年轻,也不知沉不沉得住气。”
家里人正聚在一起焦急等待之时,秦宜宁已经被李启天身边的大太监厉观文亲自带进了宫。
这是秦宜宁第一次进入到大周朝的皇宫,这宫殿是基于原本北冀国的宫殿翻新的,朴拙恢弘之下,又透出皇家特有的华贵和威严。
秦宜宁地垂头,目不斜视的跟随着厉观文的脚步,不多时就到了御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