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姑娘,万一王爷那边打赢了呢?您与他在一起,会被燕朝人骂吧?或者王爷打败了呢?他那边会不会怪您父亲,或者怪您?”
“这些情况都有可能发生,但那又如何?”秦宜宁轻笑出声,“我依旧是我。他也依旧是他,我们从第一天认识起,就已经意识到将来必定会有这一天,既然早就有心理准备,又有什么好担忧的?国事是国事,感情是感情,我分的清楚,逄之曦应该也分得清楚。”
寄云仔细回味着秦宜宁的话,半晌方明白她的意思,点了点头道:“姑娘是豁达之人,奴婢是万万不及的。说真的,奴婢真的很羡慕姑娘心性。”
“我哪里是豁达?我是心宽罢了。”秦宜宁无奈的一笑,“事情已经发生,且无能力改变现实,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顺从天意,尽力顺心而为罢了。你还看不透么?人这一生就是那么一回事,很快一辈子就过去了,现在能抓住的,就不要放手。
“既然我与逄之曦已经走到现在的一步,我就不会因为牵扯到家国恩怨,而对他存芥蒂,故意去设计陷害他,若我真存这种心思,那么从一开始我就不会答应与他相交了。至于立场,我们的确是敌对的,或许我们彼此会有不得正面交锋的时候,但我也只会正大光明的与他斗。”
寄云脸上有些发热。
她的确是有些担心秦宜宁利用身份之便设计逄枭,毕竟逄枭对秦宜宁不设防,若她一心为国,有心设计,逄枭恐怕难逃圈套。
她没有直接问出来,秦宜宁却敏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。
秦宜宁见她这样,只是淡淡笑着,“我一直都认为,人可以玩弄权术,玩弄计谋,却不能玩弄感情。尤其是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的感情。”
“姑娘说的极是。是我想偏了。”
“哪里的话,你一片忠心,问问也是应该的。
寄云闻言就禁不住笑了,转而道:“现在您的一百个徒弟都已经住进来了,前头的大殿也修整好了。皇上的意思是,别院的前院明儿就可以敞开来,相信有外界的传言,会有许多香客会来祈福的。”
“幸而还有那一百个乖徒儿可以应付外头的人。我可是懒得去前头应付。况且我根本不是什么圣女,也不是道姑,到时一说话怕就露馅儿了。”
“姑娘这么聪明,是在不成随口胡说,老百姓也是信的。”
寄云话音方落下,就听见外头有脚步声传来。
秦宜宁和寄云对视了一眼,二人都透过纱窗往楼下看去。
只见垂花门处当职的侍卫走到楼下,拱手向着她们道:“回真人的话,现在玄素观外聚集了大量的百姓,都吵嚷着要见您,因天色已晚了,守门的人不敢放他们进来。劝解之下他们却不肯走,如今人越来越多,已经快将别院门口堵的水泄不通了。”
秦宜宁奇道:“老百姓大晚上的来这里做什么?皇上吩咐开放别院,不也是明儿的事吗?”
那侍卫道:“卑职去打听过,老百姓今日在城中购粮,特别不顺利,粮商将粮食涨到十两银子一斤。”
“十两银子?”秦宜宁惊愕的咋舌,一想就明白了!
她真是低估了粮商的黑心,先前还以为粮商会略微太高价格卖粮,如今看来,他们竟然是不打算卖粮,打算奇货可居!
“十两银子都够买一亩不错的水田了,粮商是不是疯了!他们这么做,不等于是明抢一样!”
侍卫也愤愤道:“这些奸商的确黑心,十两银子一斤的米,谁吃的起?现在外头都传言太上皇卖掉了存粮和税粮,掏空了国库和内帑,大笔银子不知去向,军民都很恐慌。老百姓都觉得大家很快就要没粮食吃了,粮商那十两银子一斤的米大家又买不起,大家这才想到了真人,真人是天机子批算出能够保护国运的圣女,是皇上亲封的玄素真人,自然可以与天神对话,是以老百姓是想来请您问问天神,大家的危难是否可解。”
秦宜宁听的眉头紧锁,觉得一个头两个大。
她哪里是什么“圣女”?一开始不过是被逼无奈才给了自己一个“护身符”批算,谁知事情发展到现在,她不但被迫修行,还要被冠上一个夸张的“圣女”名号,她还不能够反抗和推辞!
让她去问天神的意思?
她要是能与天神沟通,还用被关在这个金丝笼里吗?!
让她去口灿莲花的做个神棍,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啊!
“姑娘,您打算怎么办?”寄云有些担忧,“此事很不好办,姑娘是皇上亲自封的玄素真人,您若不肯出面,怕是要将皇上开罪狠了,您若出面之后说的不好,对您自己的名声也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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