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宜宁闻言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碗,疑惑的道:“不是说了,她若回来就请她进来吗?怎么还在门前跪上了?”
回话的人有些为难,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秦宜宁的神色,见她并未动怒,这才呐呐道:“起初还好好的,只是慧宁姑娘一听说姑娘安排她去住客院,就开始哭上了,说要求老太君做主。外头的人不敢惊动了老太君,便想着紧忙来请姑娘的示下要紧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秦宜宁想了想,便吩咐身边的松兰和寄云:“你们一同去一趟,告诉秦慧宁,她要是想在秦家住,就只是客人的身份,我只能安排她住客房,若是不想回来,那就自便,如今父亲还被关在刑部大牢,她若是不怕被带累惹来麻烦,在门口自个儿去哭也随她。”又看向寄云,“你留意着,若是这人敢动粗,就直接丢出去。”
“是。”寄云笑了起来,回身打趣松兰,“松兰姑娘请吧,瞧瞧姑娘多疼你,吩咐你办差,还给你配上个护卫。”
松兰噗嗤笑了,“分明是某位王爷用心,生怕姑娘行事不方便才给安排个打手来,怎么你还排揎起我来了。”说着就对秦宜宁屈膝,转身出去。
秦宜宁脸上绯红,点着松兰的背影,“这丫头莫不是疯了,连我也打趣。”
冰糖哈哈大笑。
从护卫直接变成打手的寄云也笑,追着松兰的脚步出去。
秦宜宁坐在屋里,还能听见他们二人相互挤兑。
看来寄云已经融入到硕人斋中来了,不似初来那一阵子,大家见面都客气的很,却里外都透着距离感。
秦宜宁想了想,便站起身,叫上了冰糖:“走,咱们也去看看。”
冰糖奇道:“姑娘才刚怎么不跟松兰他们一起?”随即反应过来,笑道,“姑娘太坏了,分明是想看戏嘛!”
秦宜宁闻言也笑。
而松兰和寄云二人到了片门前,还未走近便听见门外有低低的啜泣声和嗡嗡的议论声。
二人对视一眼,便觉得情况似乎不大对。
三两步出了偏门,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门口的秦慧宁一行,后头竟还有十几个老百姓在远处指指点点、低声议论。
秦慧宁此即鬓松钗迟,身上虽是好料子的衣裳,可不知怎么弄的皱巴巴的,袖口上还刮破了二寸长的一道口子,有线头刮了出来。一张脸上满是委屈的泪,就像是被富贵人家遗弃的波斯猫,原本拥有的光鲜皮毛这会子杂乱成一团,看着格外的楚楚可怜。
松兰一见,便觉心头火起,险些忍不住就要冷笑出声。
家里都乱成了这样,这位还要回来找事儿!
“嗳呦呦,我当是谁在门前闹事,原来是慧宁姑娘。”松兰下了台阶,双手去搀人,“姑娘快些起来吧,这是怎么说的?家中不是已给姑娘预备下了客房居住了吗?怎么姑娘不肯进去?”
松兰的声音比平日要响亮一些,足叫那些围观瞧热闹的人听清。
秦慧宁却下坠着身子不起来,抽噎道:“我不去住客院,我是秦家的女儿,为何要让我去住客院?下人说如今是秦宜宁掌对牌,安排我去住客院?她有何权力这般对我?我要见老太君!老太君一定会为我做主的!”
她抽抽噎噎一番哭诉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松兰见她不肯起来,便也不搀了,嘲讽一笑,道:“慧宁姑娘这话说的好没意思。你还当自己是秦家的女儿?莫说主子们听了要心寒,就是奴婢们听了,都要笑掉大牙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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