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她们,眼睛陡然湿润了,直勾勾地盯着贺疏雁,嘴唇颤抖着,“你们受苦了!”
黄三公子也紧随下马,“贺家姑娘,你们这是……”话一出口,又感觉不妥,“你没有受伤吧?”
贺疏雁哽了声音,对着方铭琛,微一福身子,“多谢殿下搭救!我等侥幸逃脱!”
现在的贺疏雁,已然没有了刚才的刚强英武,重新变回了一个柔弱女子,只是那被灌木丛划伤的面颊和划破的衣服,告诉人们,她都经历了什么。
方铭琛的眼睛有些模糊,身子突然一震,“快扶贺大姑娘上马!”他压抑着内心的愤恨和心疼,高声命令黄三公子的卫队。
其实在见到贺疏雁的那一刻,他就想一把将她抱到马上,赶紧驰离而去。他一刻也不想让她再遭受这种磨难。
众人慌忙手忙脚『乱』地将她们四个扶到了马上,一行人赶紧往山下行进。
“黄三公子,你骑马快行,到前面找一辆马车过来,记着车夫从卫队里选!”方铭琛忽然想起了什么,赶紧吩咐黄三公子。
他得令后,两腿一夹马肚子,飞也似得狂奔而去。
方铭琛的与贺疏雁并驾齐驱,他有心安慰几句,可话到嘴边,竟不知如何说起。
一路沉默,还是贺疏雁抢先开口,“殿下从何处赶来?之前不是去剿匪了吗?”
一提剿匪,方铭琛就想起心中的诸多疑虑,“所谓的剿匪,我感觉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!”
因为在马上,他的话很大声,贺凌韵也听到了,心里不由一紧,“如此说来,太子殿下的计划就此失败了。”没有等到太子到来,还差点被马匪掳去,她现在更是沮丧得很。
听闻二皇子这番话,贺疏雁刚刚被救时的兴奋一扫而光,她万万没想到的是,这场阴谋连带着将二皇子也牵扯进来,真是大费周章。也许是与生俱来的第六感觉,不祥的预兆还是在心底油然而生,她本能地感觉这件事并没有结束。
“这场阴谋就为我而设吗?”贺疏雁的语气非常平稳,眼底却带着化不开的寒冷,“不管他们的目的何在,我断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!”
按理说,一个相府的千金,应该是锦衣玉食,无忧无虑,怎能陷入权利的纷争之中呢?方铭琛的神情冷若冰霜,眼底的一抹狠戾隐隐浮现。
“殿下,马车到了。”
“大姑娘,到马车上坐吧?”
黄三公子和绯雁的声音将两个人从沉思中唤醒。
方铭琛不便亲自扶她上车,只能呆呆地看着,“这次,我会亲自护送你回府,不会再允许有丝毫差池!”他在心里暗暗念着。
绯雁将贺疏雁稳稳地扶到车上,找个舒服的位置坐好,“大姑娘,现在安全了,你闭上眼睛休息片刻,大概两个时辰就能到府上了。”
这一连串的事件,贺疏雁是身心俱疲,现在方铭琛亲自护送,她的心不由安定下来,乏累的感觉突然袭来,人很快就『迷』『迷』糊糊地睡着了。
绯雁见自家姑娘安然入睡,面『色』平稳,心里高兴起来,她紧挨着贺疏雁坐着,身子尽可能垫在她的下面,以期让她保持一种舒服的姿势。
也没忘了将头探出车外,轻声唤着方铭琛,对着他做了一个睡着的手势,粲然一笑。
方铭琛明白了绯雁的意思,也放下心来,一行人加快速度,朝着皇城赶去。
到达城门的时候,已是深夜,城门已然关闭。
“二皇子殿下在此,速速打开城门!”黄三公子冲着守城兵将大喊。
大门略微开了一个缝隙,守城士兵出来查看,见到果真是皇子殿下,赶紧深施一礼,招呼打开城门。他们这一队人马鱼贯而入。
马车一停,贺疏雁就醒来了,掀帘朝外一望,知道马上就能到府上了,“这些事情,如何向父亲交代呢?”她的心里又泛起了嘀咕,“况且这次还有二皇子亲自送回府。”
不如就直接将这几天发生的蹊跷之事全部说与父亲,看他如何分析?
千万不要有什么传言,诋毁相府,但愿但愿!
贺疏雁在心里激烈斗争着,她预感到磨难到现在,远远没有结束,但她清楚,自己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优柔寡断,任人摆布。
“大姑娘,车子到贺府了。”黄三公子走到车前,通报说。说着话,车子稳稳地停了下来。四个人互相搀扶着赶紧下来。
贺凌韵沉默了一路,这个时候突然叫喊起来,“我要下车!我要见母亲!”她的声音很大,异常尖利。
“闭嘴!现在是深夜!你是想要让人们都知道贺家姑娘半夜回家,失了品行吗?”贺疏雁眉头倏然皱起,厉声喝止她。
贺凌韵拉下脸来,撅起嘴巴,口里冷哼一声,就往大门口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