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凌韵一听金盏的话,就知道她有了计策,不由得又有些兴奋,“拖时间?快说来听听,怎么能够拖延时间呢?”她紧紧抓住金盏的双手,急切地问道。
金盏说的有道理,算来太子殿下也快赶到了,只要想出办法拖到他赶到这里,然后再乘坐一辆马车,也就大功告成了。贺凌韵明白了金盏的意思,不由得兀自陷入妄想之中,可不知金盏将会有什么样的伎俩。
金盏却什么话也不说了,独自一个人慢慢收拾整理主仆二人的衣物行李,全然就是要走的意思。
贺凌韵回过神来,看到她的行为举止,一下子又蒙在了那里,感情这小蹄子是拿话搪塞她的?“金盏,你不是想出了拖延之计吗?为何不详细道来?”
金盏手里不停地忙碌着,眼睛却直直地看着贺凌韵,“奴才害怕会唐突了主子,所以不敢……”她欲言又止地说道。
不料她越这样,贺凌韵愈发心急,她也顾不得形象了,双手叉腰,站在金盏面前,“速速与我道来,有什么不妥,都不会怪罪于你!”
她现在心里唯一想的就是如何拦下贺疏雁,否则太子的全盘计划只能付诸东流。
金盏停下了手里的活计,眼里突然浮起了泪光,她期期艾艾的声音说道,“三小姐,奴婢……”
金盏的话刚说了一半,绯雁一掀门帘,走进来看着她们,清朗的声音说着。“三小姐,大小姐让我来问问你们,是不是都收拾妥当了,马车已经在下面候着了。”
“你们先在下面等着吧,我们收拾好了马上就出去了。”一见绯雁前来催促,贺凌韵立时拧起双眉,没好气地呵斥道。
绯雁盯视她片刻,丝毫没有在意,福了福身子,柔声说道,“奴婢唐突了,大小姐已然上车,请三小姐快一点,不然,让大小姐等候的久了,也说不过去不是?”绯雁绵软的话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。
贺凌韵不再矫情,却依然骄横地回应说,“好了,好了,你下去吧,我们随后就走,断不会让大小姐久等。”她边说边催促金盏快点收拾,其实内心里巴不得再慢一点。
金盏当然明白她在故意虚张声势,忙不迭地说,“是,小姐,奴婢快一点。”又转头对着绯雁,“请大小姐稍等,我很快收拾完。”
绯雁倒也不计较贺凌韵那些不耐烦的话,脸上也没有显现出半点的不高兴,只是坦然笑了一笑,独自出了屋子。
金盏收拾的速度稍微加快了一些,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,眼睛浮起一抹狠厉的光,“就是代价再大,也断然不能事事都随了贺疏雁的意。”
她手脚麻利地收拾完,将两个行李包袱拿在手里,轻声唤着,“三小姐,咱们往外走吧。”
“就这样走?还怎么拖延时间?”贺凌韵柳眉倒竖,脸上的青肿越发显得狰狞,她就那样急得在屋子里来回打转。
“小姐,你踏踏实实往外走吧,奴婢自有妙计!”绯雁眼中阴冷狠冽的幽光一闪即逝,但说的话却故意调侃一番。
听到这些,贺凌韵心里踏实了很多,本来急切的心情也略略放松了,她轻哼了一声,算作答应。
临出门,又走到镜子前,细心查看自己的脸,那一块块的青肿还稍有痕迹,她用手轻轻触『摸』了一下,不由得疼得呲牙咧嘴,倒抽了一口冷气。
金盏见她还在磨蹭,就上前来拉着她的胳膊,“姑娘,咱们走吧,脸上施了粉,已经看不出来了。”她知道贺凌韵担心自己的脸没办法出门,就上前安慰她说。
一手提着两个大大的包袱,一手挽着贺凌韵的胳膊,主仆二人走出来房门,金盏看到马车远远地停在大佛寺门前的石板路上。
她们住的禅房地势较高,从禅房院子的门口有一溜青石板铺就的台阶,到大佛寺的大门口,要有几十级的台阶。高高地站在台阶上面,金盏倒吸一口凉气,“要在哪里下手略好一些?”她暗自思忖。
贺凌韵探头过来,悄悄问她,“你到底想要怎样?我都等不及了。”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金盏的心思,禁不住心急如焚,现在只有几十级台阶的路好走了,顺利走下去,计划就算前功尽弃,一事无成了。
金盏一只脚已经踏上了往下的阶梯,听到小姐问自己的打算,不由得苦笑一声,“小姐,你恐怕要受些皮肉之苦,委屈你了!”说着就几乎是拖着贺凌韵往下走。
“委屈我?你想要演苦肉计?”贺凌韵恍惚有些明白,但仍不知道这出苦肉计如何开场。看着蜿蜒下延的台阶,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,“金盏,你推我一把,让我掉下去如何?如此一来,她们就走不成了!”
这是英雄所见略同吗?主仆二人仿佛一样的心思,对着眼前的台阶打起了主意。
“小姐,台阶又高又陡,必须小心,不然再摔出一个好歹来,可了不得呢!”金盏的心思缜密,虽然打着是要让贺凌韵受伤,拖延贺疏雁离去的时间,但也生怕酿成大祸,毕竟台阶这么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