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多久……大概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吧。”绯雁估『摸』着。
贺疏雁摇了摇头:“那个时候贺凌韵已经被楼筱玉带走了,我却不知金盏还能去哪里找她。也罢,终究是她的主子。她若不去找,只怕也坐立不安吧。”
说着,贺疏雁便让绯雁上茶,三人坐着聊了一会儿晚上即将开始的赏花宴之后,便分别辞了出去。
贺疏雁也懒懒地抻了抻腰,站起来道:“行了,我们也是时候收拾收拾东西了。”说着便指挥绯雁将晚上宴会所需的衣物和首饰通通都找了出来。
就在这主仆二人商议着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首饰出席的时候,楼筱玉把贺凌韵送了回来。
贺凌韵面『色』依旧惨白,额头上被缠了几道雪白的绷带,一双眸子中泫然有泪。在看到贺疏雁后更是『露』出一副悲戚的神『色』来。“姐姐。”她唤道。
贺疏雁淡然点头道:“情况如何?”
贺凌韵抽泣着没有说话。
楼筱玉在旁边笑着搭话道:“随行太医看过了,说是伤口并不深,好好将养些日子,许是不会留疤。”
“那便好。”贺疏雁点了点头。贺凌韵却始终面对着另一边的墙壁不肯去看贺疏雁,活脱脱一副在闹脾气的幽怨模样。
楼筱玉觉得这两姊妹间气氛似乎不太对,连忙笑着告辞了。
这第三人一去,贺凌韵的表情就不再是之前那般楚楚可怜,反而是夹杂着一缕激愤与怨毒。她咬牙道:“姐姐,你真是好狠的心。当时就在三公主面前,也不曾替我求情说话。”
贺疏雁斜了她一眼,手上自顾自挑选着衣服,口中却是冷淡道:“你自己犯傻,非要在那个时候去和三公主套近乎,不惜踩着我的名声往上爬。最终却自食苦果,这又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呢?”
贺凌韵面『色』一变,强辩道:“什么叫我去和她套近乎,我明明是为了姐姐而在向公主求情好吗!”
贺疏雁闻言冷笑:“求情?你也不看看我当时需要你求情吗?当时的事情是非黑白,你都还没搞清楚,贸贸然求什么情?”
“更何况在场那么多人,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段倾清的话中前后矛盾,肯定是有猫腻。我也不知我这个好妹妹你安的是什么心,恨不得就将那盆脏水接过来,泼在你姐姐我身上。现在美其名曰是为我求情了?公主殿下什么话都没说,你倒先将我定了罪。有你这样做妹妹的,又怎么能怪得了姐姐我不为你在公主面前说项呢?”
她看着贺凌韵一字一声,掷地有声:“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。”说着便不再搭理她,继续挑着自己的衣服。
贺凌韵被气得浑身发抖,头上的伤口也一阵一阵跳动地疼。她伸手戟指着贺疏雁,口唇剧烈的翕动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行了。因果有报。你到今天落得这副下场,说到底也是你自己折腾出来的。你就算是再恨我也于事无补。”虽然背对着贺凌韵,但是对她却无比熟悉的贺疏雁几乎不用回头,就知道贺凌韵现在做的是什么动作,脸上是什么表情。当下便半侧过身子淡淡说道。
贺凌韵闻言连手指都抖了起来,然而片刻之后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,竟然哼了一声,便忿忿将手放了下来,转瞬间连表情都恢复到了如常状态。
这一招变脸倒是在水准之上,贺疏雁甚至不禁为之感到惊讶。
“姐姐。”贺凌韵甚至还向贺疏雁欠了欠腰,态度不可不说谦恭。
她柔声道:“先前是妹妹糊涂了,以为姐姐真的一时激愤做下了错事,是以才会在公主面前这么说话。如今妹妹也知道错了,也付出了代价。所以姐姐,您就原谅妹妹这一回吧。”
贺疏雁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庶妹,心中滋味万千。这样的贺凌韵如此谦卑而隐忍,在前世里她是未曾见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