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诶?”这一问来得莫名,贺疏雁有点无从说起,只好疑『惑』地看向自己的父亲。
贺方便遣了房内的丫头们下去,待清场后方才对一脸狐疑的江氏道:“夫人可知,今日太子殿下登门求亲。”
“什么!”江氏差点没从椅子上站起来,“太子殿下?老爷,你可答应了?!”
“稍安勿躁,稍安勿躁。”贺方伸手按了按,示意江氏稳住,继续道:“雁儿没应。何止没应,雁儿还说了太子绝非良配一事。”
“妾身也是这么认为的。”江氏心中稍定。
“所以我倒要来问问雁儿,你既然说太子绝非良配,当面拒绝了太子……你可曾想过将来呢?”贺方正『色』看向女儿道。
“将来?”贺疏雁目『露』疑问之『色』。
“太子终究是太子,将来总有一日……”贺方话不说尽,只是抬手朝北拱了拱手,续道:“到那日,你可想过会发生什么?”
贺疏雁心领神会,反问道:“父亲莫不是觉得,太子殿下到那一日会报复于我,甚至报复于贺家吧?”
“若是呢?”贺方追问道。
“那女儿就不明白了,如此斤斤计较心思狭隘又阴沉险恶之徒,是怎么有那么一日的?难道这样的人还能成为将来的明君吗?”
贺方听到这种典型的小女儿家的言论险些没笑出来,咳了咳方道:“你且莫想那么多有的没有的,要知道这个可能『性』还是很大的。比如也许他就是众皇子中最优秀的一个呢?也也许他除了对贺家不满,旁的并无缺点呢?
雁儿,明君又不是圣人,必须要毫无瑕疵才行。明君只要有功于社稷,便是值得后人称道的,至于小节,史书并不会计较那么多。何况谁说报复贺家一定要明刀明枪着来?
随便弄点计策,就足够贺家吃不了兜着走,没准还全了他的圣明呢。“
贺疏雁连连点头:“那大概除了让贺家强盛到连皇帝陛下也要有所顾虑的方法外,并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了。”
她俏皮地摊了摊手,道:“可是父亲是名臣,并非权臣啊,这条路看来,不好走。”
“胡说八道。”贺方笑斥道。
“那……要不贺家就此旗帜鲜明地站在太子身后?指望他日后能看在这份薄面上网开一面呢?”
贺疏雁蹙眉道,“何况到那时,我早就为人妻为人母了吧,难道他还会放不下吗?”
“那可难说。”贺方一脸的讳莫如深,“历史上这种事难道还少了吗?到时候一纸令下,你那时候的夫家是敢抗旨呢,还是敢抗旨呢,还是敢抗旨呢?
何况这还是他对你仍有所图的情况,若无所图呢?就是想让你日子不好过呢?整垮了贺家之后,再给你那时候的夫家一点明示暗示的,你那时的夫家敢忤逆着皇帝的意思护着你然后再把自己搭进去吗?“
“这……”贺疏雁眉『毛』皱得更厉害了。“可是女儿已经拒绝了他啊,而且并不打算改变主意呢。”
江氏看不得女儿犯愁,哼道:“皇帝,就算是皇帝又怎么样?他难道不怕天下悠悠之口?雁儿你别怕,要是真有那么一天,娘就去找你外公,你舅舅帮忙,娘就不信了,面对天下文人口诛笔伐,他还敢做出这种事?”
贺疏雁对着自己母亲感激一笑:“女儿就知道娘最好了。”
贺方哭笑不得地屈起手指用指节敲了敲桌子:“夫人,你就别来打岔了。士林这张牌,打得好,固然是好,可若是打不好,可就比不打还糟糕。
你想想,这事若是让那些迂书生知道了,固然能把皇帝骂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,可咱们女儿呢?雁儿的名声又能有什么好下场?
指不定回头就被人推出来做为魅『惑』皇帝的罪魁祸首,斩之以平民『乱』。
还是说,要雁儿自戕以示清白?咱女儿凭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要为这种事搭上一条命不是?
何况若只是为了让雁儿不好过,也能让她那时的夫家来背这口锅,对于皇帝自身还是丝毫无损的。“
“那……那怎么办?”江氏也一时无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