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相宜看着他手腕上的伤痕,又见他手持书籍,并未再言。
他在家中本就难熬。
如今去了北地,樊相宜更是担心他的身体。
只是他蛰伏多年,不亲自去了解这件事,便对不起他当年所受的疼痛。
樊相宜轻叹一声。
摊上这样一个爹,不知道要说是很么才好。
都说自古帝王无情。
可樊相宜却觉得,自己的父皇也不是无情。
当然,樊相宜不敢说所有的皇帝都和自己的父皇一般。
便是自己的祖父,也杀兄杀子。
可他是帝王,谁敢说他一句不是?
先太子生生被樊相宜这位祖父给熬死,最后皇位才落到了自己父皇头上。
樊相宜不好评价自己的长辈。
可别人的长辈,她说起来却不客气。
就比如沈长晨。
这个男人,野心勃勃。
当年她入了抗北军营,便是因为不信任沈长晨。
事实证明。
她的猜测是对的。
沈长晨便是信不住的。
自己父皇的死,她确实倍感意外。
而自杜家惨案之后,樊相宜心中有了无数猜测。
父皇中的是北夷毒,而杜家也死于北夷毒。
这一切都离不开北夷。
自己的父皇最宠信的臣子。
当然是沈长晨了。
而自己的父皇去世,这位籍籍无名的宠臣却成为了夜骑将军。
成了大庆的救世主。
沈长晨用三年占据了大庆百姓的心。
而她用三年让皇位稳固在自己弟弟的手中。
确实谁都没有讨到便宜。
可这也足够了。
——
十几岁的她,不让沈长晨把持朝政,便已经是她最大的胜利。
再回北地,便已经是七年之后。
七年,倒也没有太多的变化。
只是路宽了些,平了些。
从京城到北地的时间更短了一些。
十天后,樊相宜再临北地。
樊相宜并没有让大军靠近。
而是偷偷一人去了边城。
此时的边境已经握在了沈长晨的手中。
等的就是樊相宜。
沈长晨一点儿也不担心来的人不是樊相宜。
因为他很清楚,这种事情,樊相宜绝对会来。
她不信他,她看重大庆。
这个为大庆而生的女人。
怎么可能会不来?
而跟在他身边的林语堂,此时正被他关押着。
这个少年,是沈长晨轻视了他。
但现在不会了。
第一场战斗他确实是要赢的。
但是第二场,他本意是想输的。
可这个林语堂,确实陛下亲封的将军。
他也是有领兵权的。
所以沈长晨当然是不会让这个林语堂来破坏自己的计划的。
可他又不能杀了林语堂。
所以只能把人关押起来。
毕竟这个人,他还有用。
——
是夜。
一只像是猫儿的黑影窜进了城,便是有守卫的士兵,也觉得可能是掠过了一只鸟儿。
那人的速度很快。
翻过一座又一座的屋子。
便是旁边路过的猫儿,见到那黑影也来不及反应。
一处房间内,林语堂被关在了屋里。
沈长晨并没有把他关押在地牢,也没有绑着他。
只是他哪儿去不了。
林语堂此时哪里还不知道沈长晨什么意思?
这便是要造反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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