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去病掏出随身携带的望远镜,无聊的向着各处看去,忽然之间,看到了方才那个被抽了耳光的琴师,不知为何,正站在窗户前抹眼泪。
霍去病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,正打算挪开望远镜的时候,却看到那女子的忽然在半空中荡来荡去?
“嗯?这人怎么还会飞呢?”
霍去病笑着挪开了望远镜,准备朝着街道上看去,可忽然之间,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。
人怎么会在屋子里飞来飞去?
“那人上吊了!”霍去病站起身来,伸手抓住高台边上的围栏,整个人如同猿猴一样,直接从屋顶之上倒挂了下来。
“蹦”的一声闷响,落在了走廊内,箭步飞身上前之后,一跃而起,轻巧灵便的落进房屋内。
伸手一抓,那还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的身体,一下就到了地面上。
“哇——”
琴师痛苦的按着已经勒出来了血痕的脖子,满脸惶恐的大口呼吸,胸口起伏的宛若筛簸箕一样。
霍去病转身在屋子内坐了下来,真有意思,这琴师上吊自杀,整个勾栏里,都没人发现?
半晌,琴师娇柔的身躯逐渐平静下来,她躺在地上睡了一会儿,这才抱着膝盖坐了起来:“将军买了我吧?”
“我家里已经有很多的琴师。”霍去病不假思索道:“比你好看的女人更多。”
琴师把脸埋在膝盖里,呜呜的哭着。
“活着有什么不好,非要找死?”
“将军没有过过我们这种下等人的生活,又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日子有多么苦?”
琴师就连反驳,都是小心翼翼的。
“我看你能生养吧?”霍去病看了一眼琴师娇小的身躯,大大的屁股……
嗯……大屁股能生养,这是他听司马迁说的。
“将军买了我吧!”琴师立刻跪着,勾栏里头的女人,最会卖弄风骚。
霍去病嘴角流露出一抹笑容,这个女人应该不可能知道他刚刚在用望远镜看她,事实上,望远镜这种东西,整个世界上知道的人都不多。
“你会种地吗?”霍去病问了一个很朴实的问题。
“种地?”琴师呆鹅一样看着霍去病,差点就说,我这块地很肥沃,可以被种。
“我家里缺人种地,但是并不缺少你这样的……其实你应该照照镜子……嗯,淮南之地还没玻璃厂,自然也就没有玻璃镜子,我家里伺候我洗脚的女仆,都比你长得好看。”霍去病的眼里透露着真诚:“我阿父和阿母给我说的那门婚事里,那个小娘,胸比你挺翘,屁股也比你的大,腰也比你的纤细,脸蛋是我很喜欢看的瓜子脸,眼睛又大又明亮,睫毛很长,笑起来的时候,就像是两把小扇子一扇一扇的,以前不觉得她多好看,可是谁看着你在我面前搔首弄姿的时候,我才知道原来她比你好看的多。”
琴师感觉受到了侮辱,但是霍去病说的却是真话,就连标点符号,都不带半点假。
她忽然低低的吼了一声,朝着门框边上一头撞死了……
霍去病无动于衷地走出房门,看着听到响动,站在房门外的年长女子惶恐的叫来了数个打手。
只是数个呼吸之后,数个打手就已经倒在地上没了生气儿。
“快去报官!快去报官!”
老鸨子惊恐的喊叫着。
已经走下楼梯的霍去病回过头来:“你要报官,我就是官,你有什么冤屈,来和我说一下?”
他说话之间,从衣袖中摸出来了一个令牌:“这是皇帝陛下给我的腰牌,我能凭借此腰牌出入皇宫禁内。”
在老鸨子惶恐的眼神中,他又从衣袖中摸出来了另外一个腰牌:“这是皇后娘娘给我的玉牌,我可以凭借这个玉牌出入后宫。”
“这是长公主给我的腰牌,我能凭借这个腰牌,调动五百御林军为我所用。”
霍去病这一刻像是变成了叮当猫,又摸出一个腰牌:“这是我父亲安阳侯给我的腰牌,我能凭借这个腰牌,调动我父亲的四千铁骑。”
“哦,差点忘了,这是我舅舅给我的腰牌,我能凭借着这个腰牌调动一千北大营的兵马,所以,你觉得自己很委屈吗?”
“哦!我哥哥平阳侯曹襄在那边睡觉,要我把他叫过来吗?你有什么委屈?”
霍去病看着跪在地上,浑身发抖,被自己活活吓死了的老鸨子,无趣的转身离去。
而这个时候,听到动静冲过来的护卫们看着死了一地的人,一个个脸上立刻流露出怒色。
“要放火吗?”曹襄邪恶的笑着,边上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姐姐给他提裤子。
杀人放火,自古皆然的流程;曹襄自诩自己一直都是一个喜欢按照流程办事的人。
霍去病翻了个白眼:“这里是整个寿春城最大的勾栏,烧了后,咱们以后去哪里?”
“杀人不放火,太憋屈了。”曹襄推开了身边的漂亮小姐姐,大步走上前来,踢了一脚已经被吓死的老鸨子,忽然发现老鸨子只是被吓晕了……
而其他几个被霍去病放倒了的人,居然也没死,只是被打晕了……
屋子内,一头撞死在门框上的琴师幽幽转醒了过来,这也没死……只是额头上破了一个狰狞的伤口,怎么看都没办法去接客,一辈子也只能做一个琴师了。
“不合理啊,去病以前在长安打死了多少人?怎么到了这里,就手下留情了?”曹襄歪着肥嘟嘟的脑袋,很不明白。
司马迁提着裤子跑了出来:“曹侯爷,去病把我的话听进去了。”
霍去病看了一眼两人:“我如果说,我是来救人的,你们信不信?”
“嘿!那是,救人……”
金骨朵走到屋子内,看到了那还挂在房梁上的白布,愕然一惊:“真是来救人啊,那这些人……”
“他们来打我,还不准我还手?”霍去病坐在椅子上,翘着腿,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。
看热闹的人,也逐渐围了上来。
这个时候,还有人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,竟然有一个衣着不俗的男子走上前来,脸色铁青地看着霍去病:“朋友,在这里闹事儿?”
霍去病看都不曾看着人一眼,大刀就已经带着兄弟们一拥而上,把这人身后的十来个打手打倒拖走。
整个过程,不到十余个呼吸。
锦衣男子面色微微一变,带着警告的口吻:“我可和你说明白,这是世子爷开的,你想要闹事儿,可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。”
曹襄激动地挤上前来,居然热情的和这人握手,甚至于他的双手,都在发抖,实在是太激动了。
从生下来,正这么大,他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装逼的。
他忽然想起来小时候,自己在舅舅刘彻身上呲尿的场景,爬到舅舅御案的砚台里拉屎的光辉时刻。
那会儿,自己还没这么胖,舅舅还没那么恨铁不成钢……
太勇了!
荆楚之地的猛士,真的太勇了,我真的好喜欢!
锦衣男子看着眼前浑身发抖,激动的脸红脖子粗,话都说不出来的肥嘟嘟,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:“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,毕竟咱们的相国刚到这里,闹大了,对于谁都不好,我说个数儿,你们今个儿能凑出来,这事儿就算过了。”
曹襄这会儿激动的差点一口气上不了,太刺激!太过瘾!居然还有人敲诈自己?
荆楚之地的人,果真超勇,我好喜欢哦!
司马迁拉住了身边的苏武,他已经看出来了曹襄完全遏制不住自己装逼的情绪,不说激动得大小便失禁,也差不多了……
毕竟,整个汉帝国,谁敢惹他?
“多……多少钱?”
曹襄声音颤抖,激动的样子,在这锦衣男子眼中看起来,却反而像是害怕的……
“不多,五百金。”锦衣男子傲然一笑,环视了一圈所有人,带着浓烈的高傲口吻道:“现在五百金,拿不出来,等会儿可就是六百金,到了晚上,那就得一千金!”
围观群众眼中已经有人流露出不忿之色来,但是似乎清楚这人的身份,并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。
曹襄激动的从自己腰间摸出一块玉佩来,强行压住自己激动到颤抖的声音:“你看,这块玉佩,价值几何?”
锦衣男子颇为不屑的脸上,看到这块玉佩之后,顿时眼睛发亮,这样一块玉佩,单独说大小,就已经算是绝世奇珍,更不用说,还雕琢了一头麒麟瑞兽。
只是……这上边怎么会有一个“御”字呢?
“御?”
锦衣男子瞳孔微缩,眼前一黑,差点直接晕了过去,两腿更是瞬间一软直接跪了下去。
他惶恐的举着玉佩,就像是曹襄此前一样激动得声音都发抖了:“小人有眼无珠!小人有眼无珠!”
曹襄把玉佩收了回来,挂在腰间,看着这人道:“别这样,我还是喜欢你刚刚那副样子,你恢复一下。”
“小人怎么敢,小人有眼无珠!”锦衣男子不断地磕头求饶。
曹襄看了看左右:“帮他恢复一下,我还是喜欢他刚刚那副样子,我从生下来,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,你是第一个,哦对了,你不是说,这是刘迁开的?你让人去把刘迁叫过来,问问他,谁给他的勇气这样对我的?”
李敢不嫌事儿大,凑上前来:“师父说,梁静茹最喜欢给人勇气!肯定是梁静茹给的!”
曹襄转身在椅子上坐了下去,椅子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,但好在坚持住了。
“我叫曹襄,我兄弟在这里受了气,我被人勒索敲诈威胁了,我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,见不到刘迁,我就去找我舅舅告状。”
“啊!快去啊!愣在这里做什么!”锦衣男子朝着人群中惶恐地喊叫了一声。
果真有人在暗中看着。
曹襄喝着茶,招呼司马迁等人一并坐下,他像是这才想起什么来着,问司马迁:“我听人说,你昨天晚上差点被人打了?真的假的?”
司马迁摸了摸鼻尖:“是真的,寿春城的治安不太好。”
“有点意思,咱们等会儿新账旧账一块算,李侯爷不计较这些东西,那是因为他做了相国,他带着陛下的使命,我不一样,陛下说我就是一根搅屎棍,让我来这里搅合搅合,能搅成什么样子,看我的本事儿。”
霍去病终于开口问道:“陛下真的这么说?”
曹襄拍了拍自己肥嘟嘟、圆滚滚的肚子:“去病,陛下现在最好看你,说你未来是国之栋梁,我是国之肥肠,皇后还为我说话呢,结果舅舅就说我是搅屎棍,让我来这里负责搅屎,那会儿我们正在吃饭呢,皇后都把饭喷了陛下一脸……”
看着霍去病一脸嫌弃的样子,曹襄又说:“还有更难听的,是我和陛下坐在一起的时候,陛下骂我的,我都怕他上手打我……觉得来这里也挺不错,其实,我也不让太懂怎么搅屎,皇后悄悄和我说,让我跟着你,别人不让你做的事情,我来做就行,反正我还没弱冠,我做什么事情,都有陛下扛着。”
司马迁睁大眼睛,边上的李敢立刻低声提醒:“大人,这会儿不能记,左耳朵进,右耳朵出。”
“你以为我活到现在,全靠运气?”司马迁鄙视的看了他一眼,李敢顿时松了一口气,可忽然想到了什么:“那你为什么这么写我师父?”
司马迁低声道:“那你要不要重新把我方才说的这番话品味一下?”
李敢一时间很无语,但还能反问:“好人就该被遗臭万年?”
“话可别这么说,我看那淮南王世子快到了,等着看好戏吧!”司马迁只能转移话题:“身为史家,该坚持的时候,就得坚持一下,如果史家的人都死绝了,那历史不就是任由他人装扮的小姑娘了?”
李敢深以为然,此话颇有道理,可却又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的样子。
大队人马最先闯了进来,左右两边开道,看热闹的普通民众挨了鞭子之后,就变得聪明起来,知道有些热闹,不看也罢。
也有些许人,挨了鞭子之后,竟然还骂骂咧咧,立刻就被拖走一顿暴打,满身是血的丢了出去。
曹襄看着这一幕,差点就笑出声,也不砍几个头助兴?
这淮南王太子,不过尔尔罢了。
“不知曹侯爷莅临,实在是有事远迎,这个粗鄙之人冒犯了侯爷,请侯爷允许我将他剁成肉酱,然后喂狗,给侯爷出气!”
天下侯爷何其之多,可偏生总有那么几个,就是藩王也惹不起的,更不用说淮南太子刘迁了。
曹襄看了一眼脚跟前面无人色的锦衣男子,眼中满是玩味儿:“杀了他,就可以什么事儿都当作没发生过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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