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侯爷……”司马迁叫了一声,勒住了缰绳,胯下的战马打着响鼻,两个鼻孔里喷出的白色热气,看得人越发觉得寒冷。
“不能再往前走了,再往前走,就要到汉水边上了。”司马迁说这番话的时候,表情有些阴冷,眼中带着狠毒和怨恨,这种表情是李欢第一次在他身上见过。
以前大多数的时候,司马迁都宛若一个真正的君子,风度翩翩,气度不凡、神采照人。
李欢极目远眺了片刻,眼角流露出一抹极其浓烈的嘲讽:“你们注意到了,只要到了汉水这边,几乎就已经看不见灾民了,是汉水边上富裕,没有灾民吗?”
“灾民主要集中在谷水两岸,我们更怕山里的野人这个时候下山,那才是真的造反。”司马迁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,安阳县现在太富裕了。
一年之前,这厉害什么都没有,是穷乡僻壤,遭贼横行的地方,可是现在不一样了,这里什么都有了,所以一旦发生什么意外,都会出现很大的损失。
换言之,穿鞋的真的害怕光脚的。
李欢跳下马背,解开裤子,朝着汉水的方向,撒了一泡尿,隐约看得出来,他是想写一个字的,但是储量不够。
司马迁表情异样,跳下马背,续上了这个字儿。
这个字,是“贱”。
风雪夜归人。
县令第一时间就来见李欢:“按照侯爷的吩咐,在米粥里加入了泥沙,大多数的百姓都对我们感恩戴德,也领取到了冬衣,但是也有少数人,直接一边吐一边骂我们不把他们当作人看待,把他们当作畜生对待,下官第一时间,就把这些人抓了起来。”
“抓到几个,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了吗?”
“回禀侯爷,一共抓到了六百余,这些人混在灾民群里,吃出沙土的时候,还想煽动百姓们劫掠县城,下官……”
李欢看着县令这样唯唯诺诺的样子,忍不住眉头一皱:“杀了几个?”
“下官让人放箭立威,射死了两百余暴民!”
李欢眉头皱了皱,摇头道:“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?此事你放心,伱做得很好,如果真的让暴怒的情绪在灾民之中蔓延开来,到时候死的人会更多。”
重修之后的安阳县自然不惧怕任何暴民,厂区也不怕,李欢修了围墙的……
那围墙虽然比不得城墙,但是都是货真价实的钢筋水泥红砖结构,而且厚度惊人,几个乱民,还不足以攻破厂区大门。
除此之外,厂区的匠人们也不是吃素的,九九六的工作他们干着很舒服,隔三差五就能吃肉改善伙食,自己的子嗣虽然依旧还是匠人,做着同样的工作,但至少不用为了温饱发愁,也不用担心像是以前那样,做不出来什么东西,就要被主人处死。
换言之,这样的生活,这些灾民想打破,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和这些从灾民身份变成乱民身份的人死战到底!
所以,要是真的发生了大规模的民变,死的只会是这些苦难的百姓,且还会被安上暴民的罪名,成为某些人加官晋爵的垫脚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