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侯爷,听说瓷器的第一批购买商人已经到了,要不您歇几天,去见见这些人?”
李欢轻哼了一声,仰头一饮而尽:“商人的事情,自然应该交给商人去做,更何况我有非常合适的人选,你要强人锁男才跟我走?”
“君侯,您可别跟下官置气,下官这些天过得也不舒服啊,一直都被廷尉的刀笔吏盘问,问的我,就差点没把自己倒了安阳县以后,吃了几顿饭,喝了几顿酒都给算清楚了。”司马迁竟也开始诉苦。
李欢背负着双手,没有选择骑马,而是步行,从这里穿过厂区抵达水力作坊边上,还有数里的路程。
他不上马背,随行的护卫们自然也都纷纷弃马步行,跟在身后。
司马迁提着酒壶,跟在李欢身侧,接着说道:“侯爷,如果你说的那种水泥制作困难的话,那其实下官看这种黏土混合石灰制作成的水泥,效果也是绝佳,着实没必要多费人手。”
“你怕我乱杀人?”李欢郁闷的鄙视了司马迁一眼。
司马迁干笑一声:“侯爷,您现在的样子,实在是不适合……”
“你懂什么?黏土和石灰配比,烧制水泥是一定要做的,现在需要做的,是先把石灰石捣碎成细粉,然后配合黏土,掺水搅拌成为泥浆之后,随后放在土培盘上加热干燥,干料打成块儿,这才放进水泥窑内煅烧,煅烧后冷却打碎磨细的粉末,就是老子说的水泥,这玩意儿可是比黏土卷了石灰做出来的好,毕竟高温能让其产生料想不到的好处。”
李欢看着司马迁那嘴上不要不要,脑子却很诚实的样子,不由得笑出声:“都记清楚了?”
“回禀侯爷,都记清楚了,一字不落,甚至可以倒背如流。”
李欢伸手拍了拍司马迁的肩膀,挥手让身后的随从们拉开距离。
“你说,刘陵这娘们儿,怎么就一心不做点正事儿?”
“翁主啊?他是让廷尉公带走的。”司马迁又开始装湖涂。
“你写史书的,什么事情能瞒过你的眼?淮南王想要谋反,让刘陵来长安刺探国事,这事儿你现在不敢写进国史,日后也要写的吧?”
司马迁大口灌酒,以壮哉自身胆气骨血:“君侯,这话……你让我怎么说呢?淮南王的父亲刘长死的那么惨,刘安心生怨恨,这是谁都清楚的,可陛下知道,又能如何?人家招募宾客,修缮古籍,风采文雅,何处可见谋反之心?”
“当初就应该撤销了刘长的封国!”
司马迁红着脸,捂着耳朵:“什么话,下官听不见……”
“我说,当初就应该撤销了刘长的封国,更不应该让他的子嗣重新立国,就应该全部处……”
司马迁已经吓得捂住了李欢的嘴巴,声音惶恐:“君侯,我大汉以孝治天下,可不敢这样说……”他的声音压得更低:“你的护卫里有绣衣使者,这番话传到陛下耳朵里,要出大事儿!要出大事!”
李欢打掉司马迁的手,鄙夷道:“亏你还是写历史的,真是半点骨气都没有!”
“侯爷,我的骨气在字里行间,而不在言谈举止。”司马迁满意一笑,李欢开始鄙视他,就意味着已经不会再说那件事情了。
李欢摇摇头:“行了,先去水力作坊那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