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啧。”我不禁感叹,“有情有义。”
“当时一下子就被他感动了。”向威威道。
“卤水点豆腐。”我紧跟着道。
“当时我倒是还不知道他离婚了还赔了钱。我姥爷苦口婆心地一句一句数落他,他也没说一个字。喂完鸡汤,他给我姥爷伺候着擦手擦背的,心里软,就觉得他可怜,一觉得他可怜,就掉进去了。”向威威带着些悔恨的语气。
“出来我就问他,我说你都离婚了,咱俩不如就处着。他不肯。”
“你绝对打他了。”我听出了向威威微微发狠的语气,道。
“打了,一边打一边骂,自己也哭了。我就觉得我挺没有骨气的。你要知道,我在周围人眼里,是个多冷清的人,我在你面前,是个多痛恨结婚的人。但是我就沉在李谦这个破坛子里面,上也上不来。”
“他当时同意了吗?”我问道。
“没有,提着自己的鸡汤罐罐,顶着自己的乌青的眼圈儿,灭火去了。”向威威道。
“嗯,这才是我们认识的李谦老师。”我笑道。
“后来我们家老爷子去了。去了的那天,我父亲来了,作为外子,他来主持葬礼。我在场等了又等,李谦没有来。等到散场,我才看见他带着一个黑色的帽子,坐在车里哭。眼泪囔囔的。我就是心太软,远远看见他哭,就想着放下面子去看一看他。但是我还没有走近,就看见我父亲和他隔着车门谈什么。”
“当时我想大约是他是我班主任的缘故,我父亲去和他说一两句客气话。但是我父亲似乎语气不善,后来我才知道,我父亲威胁他不要再缠着我,他才匆忙结婚的。”向威威吃了一口我切好的苹果,道。
“你们在你父亲的棒打鸳鸯之后,如何暗度陈仓?”我问道。
“珠胎暗结了呗。”向威威道,“我老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。李谦不是胆子小,他就是从小敏感,不愿意麻烦别人。那我是谁呀,我哪里有麻烦事?我就跟他讲清楚,心里觉得要过一辈子,就在一起,心里不喜欢,就算了,一句话,大家都清透。”
“他选择了一辈子吗?”我问道。
“还算是个男人。他分两句话讲的,前半句,说要一辈子,后半句,说了个但是。”向威威翻着白眼道。
“但是啥?”我问道。
“后面没来得及说话,我就把他办了。他你知道的,政治老师知道什么呢?钱包里面是绝对没有带安全设施的,你瞧,这不就来了。”向威威指着自己的肚子,道,“孩子都有了,还是双黄蛋,我老头不见得杀人吧?这不气地咳嗽了半个月,铁着脸把户口本给我了。原本想着结婚证好像没啥作用,跟条绳子似的,我看着不自在,谁知道大夫说,没有结婚证,孩子出生证明办不了。”
“厉害!”我伸出大拇指,按在了向威威的肚皮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