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大明小财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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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涅盘鸟
箭支落下,所幸芦苇茂盛,故而这些箭都是抛射,威力本就小了很多。加之反应及时,倒也没出现伤亡,只是有几个兄弟刮破了皮而已。不过原本严密的队列却被这轮飞箭给搅乱了。
便在这时,听得四周芦苇深处传来喊杀声,却见许多大汉手握兵刃,从芦苇丛里钻出。领头人方脸黑面,甚是严肃,他身边跟着数人,其中一个披甲胖子哇呀呀地叫道:“南蛮贼子,纳命来!”
裴盛秦突然笑了,同时眼泪也从双颊落下,这是喜极而泣。他泣声呼唤着那方脸黑面的大将:“父亲!”
胖子雍建岚还在那摇头晃脑,哇呀呀地乱叫,听到裴盛秦的声音终于反应过来。定住了脑袋,瞅着裴盛秦惊道:“公,公子?”
晨曦升起,两边士卒看清,原来都是袍泽,不待吩咐,便相互笑笑,收了刀剑。
裴元略终于反应过来,他看到了裴盛秦,看到了石越,看到了李松林,也看到了裴盛秦带来的亲兵。终于喃喃念道:“都回来了,好啊,都回来了。”
裴盛秦忍不住,便冲向前去,紧紧地保住裴元略:“父亲!”
父亲老泪横纵,呼道:“盛秦吾儿!”
“昨日有蛮使来营,却是一老妇人,自称桓氏老太君。只说你们要留宿蛮营,恐吾生疑,特来为质。后来此人借口参观军营,为父本想着炫耀我军威势,便由两个亲卫领得她去。谁料到,这老妇人,她,她竟是成汉公主!她趁着参观军营之机,鼓动水师反叛。幸亏那两员亲卫警醒,发现情况不对,第一时间通报了为父。为父反应过来,忙召集各将领与麾下亲兵,聚千余众。只是终究晚了一步,营中大军短短时间便已被那老妇所挟控弹压,为父与诸位将军带着亲兵奋勇冲杀,最后才勉强杀出了大营。只因那老妇刚刚夺权,对营中控制并不严密,担心生变,所以不敢出营追击,为父方才能辗转来此休养。”
父亲带着裴盛秦等人朝芦苇荡深处走去,一路上把营中之事说了个大概。裴盛秦也将半夜惊觉有变,连夜逃出晋营,然后召集密林伏兵一同赶回的事情说了一遍。父亲听罢,不由大感欣慰,道:“吾儿有大才!”
雍建岚也在一旁拍着马屁:“公子果真是麒麟降世,先是预判了荆州有蛮兵把守,今又能通过蛛丝马迹判断处大营有变。更为难得的是,公子情报精准,连南蛮桓温的家室都能摸得清清楚楚。假以时日,必能成一方大将!”
不得不说,经历了这几次事件,父亲与军中诸将对裴盛秦的看法已经彻底改观,不再将裴盛秦当做一个不谙兵事的少年看待。不过裴盛秦自己却清楚,这些“先知先觉”不过是靠着历史书作弊罢了。他们也并不清楚,若不是裴盛秦执意出使东晋,桓氏便不会动用这一杀招,现在的局面或许要好上很多。
因此,面对雍建岚的马屁,裴盛秦只是惭愧地笑笑,并不做声。只是没曾想这样一来,他却又给众人添上了成熟稳重的映象。
到了芦苇荡深处,那面大秦旌旗依旧牢牢地插在地表。只因芦苇茂密,所以在外面看不到。
大军所在,旌旗不落!这里便是父亲的临时驻地了。
吩咐士卒都去休息,将领们被父亲聚在一起议事。
临时聚起的千余亲兵,在数万大军的冲杀中折了大半,剩下成功抢到马匹冲出大营的,只有数百人而已,减去一些动弹不得的重伤,便只得不到四百。加上裴盛秦带来的四百兵马,如今裴元略麾下顶天也只有八百人!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八百人都有战马,水师本就缺马,这八百匹战马几乎已是益州水师的全部数目。如今营中叛军缺乏机动性,就算真出来追击,众人也能够逃脱。另外军中大将几乎也都逃了出来,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。
通过父亲这边,裴盛秦等人也了解到,或许七万水师中大部分都归附了桓老太君,但仍有小部分理智的人,这部分人或是无奈从贼,或是被桓老太君囚禁看押。总之,桓老太君还没有完全控制住水师大营,此时应该还在进行内部清洗。短时间内,她是不敢放这些还未完全驯化的水师出营的。也就是说,这七万益州水师虽然叛变了,但暂时还不能成为南蛮的战斗力。
“七万人呢,说叛就叛。史书说淝水之战时前秦先后有数十万兵马叛变,果然不是吹牛的。”之前还对历史书上的离奇记载抱有疑惑,现在裴盛秦终于是服了。前秦的这位苻坚大帝仁则仁矣,威则威矣,可惜御人之术实在是不及格,这一点还是得向东晋那位同行多学习才是。
“盛秦,你刚刚说什么?”父亲疑惑地看着裴盛秦。
这时裴盛秦才发现,刚刚不小心竟嘀咕出声了,还好声音并不大,没让旁人听清楚。
裴盛秦想了想,便说:“孩儿认为,桓氏此举,多半是为入蜀。桓玄想要脱离我大秦的阴影,便唯有‘烧掉剑阁七百里,蜀中别是一洞天’,正因他本就怀着入蜀自立的想法,所以才敢蛊惑我军,不怕朝廷降罪。”
裴盛秦并没有说前秦即将大败于淝水,反正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,他只是单纯的分析了桓玄这次举动的目的。不得不说,数千年的阅历还是有些用处,裴盛秦自己都想不到,桓玄的心思竟被他摸了个一清二楚。
众将七嘴八舌,不是沟通着秦营与晋营的情报,就是分析桓氏的目的。听了许久,几乎该弄清楚的都已经弄清楚了。于是父亲打断了众人,问道:“事已至此,咱们只剩下八百骑兵。诸位将军认为,我等应该何去何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