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氏和陈馥郁登时就愣住了,都没见过陈伟林发这么大的火气。
陈伟林对一边儿的陈十二说:“十二,你先回自己的屋子去吧。”陈十二俯了俯身,走到了门外,右拐了个弯儿多在窗子底下偷看。
透过窗户缝儿,陈十二看见陈伟林一言不发的走到了太师椅上坐下,林氏就黏了上去,紧挨着陈伟林坐着,给陈伟林到了一杯茶:“老爷,我知道你是害怕大庭广众之下这么闹腾对馥儿影响不好,但是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我们的馥儿就这么任由人欺负了去,不知道的还以为都督府人尽可欺呢。”
林氏说着说着,抽出了掖在旗袍上的帕子就开始哭了起来,一把鼻涕一把泪的,看上去像是伤心极了。
鸿蒙都忍不住出声:“我要是不知道她的真面目,只怕我也被她骗了。”
陈十二小声嘲笑:“她要是没两把刷子怎么把陈伟林吃得死死的,嘴巴说起来一套一套的,就是不知道陈伟林接不接他的招啊。”
“宿主大大此话怎讲?”鸿蒙觉得陈十二话里有话,扭过脑袋问。
陈十二盯着坐在一边也抽了帕子拭泪的陈馥郁说道:“母子两个一唱一和,说白了就是不乐意看见陈馥郁受委屈,可是你别忘了,这事儿是在吴帮办的府上,牵扯到的是吴帮办的小儿子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
“如何?你可别忘了,吴帮办虽然只是省里的二把手,但是他手底下管了多少大事小情,我爹这个陈都督终究只是拿捏大局的,如果吴帮办有异心,分分钟能把他从位置上拉下去。”
鸿蒙点点头,觉得陈十二说的在理。
“还有,吴帮办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已经结婚了,我在宴会厅上听别人议论,吴家大儿子娶的是巡阅使的女儿,二儿子入赘了外省都督府,你说说,如果我爹这个都督真的和吴帮办闹翻了,到时候是小妈的总统爹管用还是吴家的巡阅使亲家好使呢?”陈十二只是在宴会厅听了一耳朵,就已经把陈伟林都督府所处的境地剖析的一清二楚,鸿蒙都对陈十二刮目相看。
陈伟林坐在太师椅上,也不接林氏的茶,只是正容亢色地坐着,也不劝林氏,林氏见状也来了脾气,即刻反颜相向,“噔”一声大力地将茶杯砸在了小茶桌上。
陈馥郁被这一声吓了一跳,打了个激灵。
林氏好整以暇的说:“吴敏华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帮办,再怎么也越不过你这个都督去,再说了他敢拿我怎么样?我爹可是大总统——”
“——你爹是大总统,他什么时候关照过我这个女婿?一天到晚只知道顶着个总统女儿的头衔欺行霸市,你到底是总统女儿,还是狐假虎威?”陈伟林终于忍不住了,连带着十多年来的积怨一下子爆发。
平时只要林氏提到自己的总统爹,陈伟林都会退让三分,哪怕再大的脾气也会强忍着不跟林氏争,但是今天这事儿很明显已经触碰到了陈伟林的底线,所以一时之间,林氏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,只是瞠目结舌的看着陈伟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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