聚会在凌晨结束,乐鱼回到房间,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是全新的自己,既陌生又新奇。记忆中,自己从没有像芭比娃娃一般的活着,没有选漂亮衣服心思,饰品亦当作累赘,不喜欢靓丽的颜色,但想来黑色并未能将她隐藏。不喜欢听到别人的夸赞来避免别人的否定带来的伤害。
她无意识地将自己锁在只有自己走不出去的房间,仍难免别人的来来往往。守着固有的思维轨迹,一遍遍的顺着它的形状,却以为是自由的流动。
踱步至书桌前,邮箱里可可发来了今天派对上的照片,她看着上面的自己,穿着粉嫩的颜色并不突兀,似乎没有什么不妥。转而发给了凌尘,想来他如果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吓一跳呢?
不知道是地震颠覆了她一直以为的世界,还是贝儿的到来逼迫她规律的运动起来?是蓝星、刺猬的不离不弃?还是与子渝、可可完成了网店、画展的默契?是每次濒临崩溃时余晖伸出援助的手,还是可可费尽心思的粉色少女心?是自己不愿坠落的挣扎,还是凌尘坚定的信任和接纳?
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长久的沉睡中被一点点激活,开始自我否定,自我重塑。开始清晰的看到每个人传递而来的温度,甚至闻到小花园里的阵阵香气和子渝画作的淡淡油墨味道。
在卫生间的抽屉里找到剪刀,自己的头发沉重又茂盛,黑黢黢的如同夜里的瀑布,在被忽略的日子里,依然长得无比健康。
对着镜子,一点点的将头发简短,至肩。洗了澡,换上了干净的睡衣,柔软的大床将她轻轻托起,“好舒服~”
次日,没有了三千烦恼丝,起床时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地,哼着昨晚唱过的《美人鱼》,贝儿欢快地跟在她的身后一起朝楼下走去。
子渝在大厅准备着画板,这次回来是为了子渝的生日,生日一过就要继续去山里作画了。她现在可是订单不断的炙热画家。代可可趴在桌子,脑袋埋在胳膊里,有气无力。
“可可这是怎么了?”子渝边收拾行李,嘟囔道“她昨天玩的太开心了,喝的烂醉,半夜起来又是吐又是笑,许是你在二楼所以没有听到。”
乐鱼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很是不同,又说不上来,只觉得柔和了许多。子渝抬起头,吃惊地问道,“你这是?”
可可闻声从桌子上挣扎着扬起脑袋看去,愣了愣神,“你这是?”
乐鱼穿着舒适的体恤,运动裤,和往常无异,只是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,被剪得凌乱,刘海还算整齐,将眼睛眉毛完全的释放出来,可是后面的头发被剪得长长短短,参差不齐。长的有的在肩膀上位置,短的有的还不到耳边,“真下的去手啊~”
子渝笑了笑,“不过~也没那么差劲。”
可可被这一幕惊得酒醒了大半,蹒跚着走到桌子旁取出一把剪刀晃了晃,“来吧,我给你修整修整。”
“你会吗?”乐鱼疑惑的看着她。
可可似乎要呕吐的样子,鄙夷地说道,“不会,不过都是手艺活,怎么也比你这样要好的多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