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去哪,我陪你。”凌尘轻轻地拭去眼角泛滥的泪花,揉了揉她的脑袋。什么时候开始,她只在自己肩膀位置,娇小单薄。
“随便走走吧。”
夏末的城市街道异常闷热,凌尘不断地擦拭额头冒出的汗,感觉衣服快要拧出水了。转头乐鱼长袖衣衫,却丝毫无恙。全身暗黑色像傍晚寂寥的飞鸟,像飘逸四散的枯叶,木然无言地穿过喧闹的人群,他跟着她的背影,一直从落寞的晚霞跟到路灯下拉长了的身影。她就那样,漫无目的的向前走,他就只是跟着。时间改变了太多本来的样子,一步一行间去重新理解此刻的彼此。
乐鱼从无意识的泪流满面,到胸口发闷,烦躁不安,独自的冷静冷静,直到意识到每一步更沉重时,心里也畅快了许多。刚刚登上顶峰的情绪,在高空叫嚣之后,又静静地落回了地面,悄无声息,比尘埃还要低,对周围陌生的环境恍惚不安。自己喜欢的人,思念的那个人就在身后步步相随,她却不敢回头,怕突如其来的关心,不知缘由的心疼,怕自己被看成街边的流浪狗,无论摆尾摇头,别人能施舍的只有多余的粮食和那讨厌的假意怜悯。恨这样防备着凌的自己,恨这忽高忽低混乱不堪的大脑。她好想尖叫,尖叫着从魔鬼的围剿之下逃脱出来,可是仅有的一丝丝理智,在提醒自己,“凌尘在你身后,你想让他发现这样的你吗?”
她迈出的每一步都是抵抗魔鬼的防守。终于,她绝望地蹲下来,难过地环抱着自己,无声无息。
凌看着她的身影渐渐的缩小,直至一团,像卷起来的刺猬,冷漠和距离就是那一根根的刺,给予着自己最后的保护。拿掉了刺就是毁灭了整个的她,留下刺就隔绝了所有的温度。他大步跟了过去,学她一样蹲下来,任凭她的刺狠狠地扎进身体,他不想逼她打开,也不愿远离。他紧紧的抱着她。
乐鱼的脸因为长时间的克制而扭曲成一团,嚎啕大哭起来。任路人纷纷,凌没有催促慌张,只是抱着她,拍着后背。
回到公寓已是深夜,代可可,子瑜已经睡下。凌牵着乐鱼的手,在一片漆黑中,准确无误的找到楼梯的扶手,朝二楼的房间走去。
刚进房间,乐鱼从柜子上找到了药盒子,各种小药片,慌张的吞了下去。
“乐鱼,我去倒水。”凌尘话音未落,乐鱼已经一口气全吞下。
他一把抓过她手中的瓶子,语气有些焦急,”这个医生让一次吃多少?”瓶子上面医师的字还依稀可见,每天12粒。
“二分之一?乐鱼,你吃了多少?”
“凌你回来多久?”
“可以休息二十天,你先告诉我你吃了多少?”
她傻傻地笑着,“别担心,不够10粒。好困,我要睡了,明天叫醒我,上班。”说完便躺在床边沉沉地睡着了。
凌尘赶忙打开书桌上的电脑,开始查询,药物过量的反应,庆幸的是这个用量还是处在安全范围,只是这么多量吃了会直接睡着,接连几天可能都会嗜睡。更是要多加注意,有没有高烧,抽搐,呕吐。如果都没有,等身体新陈代谢之后,就可以恢复正常。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为了以防万一,他和衣而睡在床边,如果有万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