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。”唐浅顿时慌了神,“你刚才说什么,丁漫妮那个疯女人居然把你送到了那个种马男的床上?!”
唐浅觉得自己现在简直有一种杀人的冲动,黎赫在h市的名声有多响多臭,她干记者这一行的怎么可能不清楚,没想到丁漫妮那个女人这么恶毒,竟然干出这么下作恶心的事情。
唐浅紧张地拉住苏梓依的手,想要检查一下她的身体情况,但又不知道应该从何检查起,觉得有些手足无措,“依依,那个混蛋没有占你便宜吧,你现在怎么样,有没有事?”
苏梓依反握住她的手腕,轻声安抚她的情绪,“浅浅,你先别慌,我这不是好好的吗?真的什么事都没有,否则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心平气和地跟你讲起这件事。”
“也是哦。”唐浅反应过来,眨巴着眼睛看苏梓依,愣了愣,片刻后脑子里绕过弯儿来,不解地问道:“但是不对呀,据我所知,那个种马男好『色』得不得了,你是怎么从他手里毫发无损地逃出来的呀?”
提起这个,苏梓依嘲讽地勾了勾唇,“丁漫妮千算万算,就是没有算到,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样没有良知没有底线,虽然黎赫的确很好『色』,并且行事乖张邪戾,让人猜不透,但到底有他自己的原则和不忍之心。当时我向他示弱,告诉他我已经怀孕了,他心软之下就没有碰我,而且熠城及时赶到了,这也是我直到现在都觉得无比庆幸的一件事。”
唐浅了然,“这样看起来,那个黎赫也不算太过变态嘛,比起传言当中的要有人『性』一点儿。”
但下一秒她握紧了拳头使劲儿捶床,愤愤不平道:“不过那个丁漫妮太过分了,依依,咱们报警吧,她这分明是在犯罪,咱们把她送进去蹲大牢,让她没办法再出来作怪!”
苏梓依摇摇头,“报警没用的,虽然我知道幕后主使是她,但根本没有证据,而且我问过熠城的意见,他貌似另有打算。我现在怀有身孕,光是孕期反应都把我折腾得够呛,也没有精神和体力去『操』心这些事情,索『性』就全权交给熠城了。”
“那个疯女人实在太狡猾了!”唐浅咬咬牙,心里十分不爽,可眼前她也没有办法,只得皱眉道:“既然如此,不报警也行,但是以后我见她一次,保准整她一次!”
唐浅拍拍胸脯,“依依你等着,我非得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,以后看见我就害怕,躲着我绕路走为止。”
“好,我等着。”苏梓依笑笑,挪动身子将脑袋靠在唐浅的肩膀上,仰头望着天花板,“对了,你也给我讲讲你和穆彦在d市发生的事情吧,我昨晚专门把穆氏服装的新闻找出来看了,感觉还挺惊心动魄的。”
“那是,的确挺惊心动魄的。”唐浅略显嘚瑟,低下头朝苏梓依抛媚眼,“短短时间之内,甚至连一个月都不到,一场不见血但充满了硝烟的商战就这么展开并且结束了,而我几乎是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,身为这场战争的无冕之王的女人,我光荣地身处于漩涡的中心,啧啧,你是没瞧见,那个暗『潮』汹涌、刀光剑影哟,可刺激了。”
苏梓依听完她煞有其事的大肆渲染,坐直身子,微偏着脑袋,狐疑地看着她,“浅浅,你刚才不是说戏瘾已经过够了吗?”
唐浅:“……”
苏梓依亲眼看着唐浅用光速从兴奋激动脸变成了生无可恋脸,当场没忍住直接捧腹大笑起来,“哈哈哈……浅浅,你太搞笑了,不过说的绘声绘『色』的,挺像那么回事儿,就跟你真的参与进去了一样。”
唐浅垮下脸,嘴巴撅得老高,几乎可以挂个酱油瓶了,“依依,如果你不拆穿我,等咱们以后老了还可以约好一起去抢广场舞地盘,但现在我必须慎重考虑一下要不要算上你的份了。”
苏梓依笑得更厉害了,一个劲儿不停地摆手,“哈哈哈……不用,不用算上我,光你一个人就能抵挡千军万马,我去了根本用不上,还浪费人力,到时候你帮我占个位置就行了。”
“……”唐浅默默翻了个白眼,这个丫头,不是说一孕傻三年吗?怎么到依依这里就不管用了,见招拆招的,反应比起往常还快上许多。
苏梓依冲她挤眼睛,“好啦,大不了等以后我们一群小老太太围在一起选领舞的时候,我投你一票,让你带领我们大家走上广场舞巅峰,走向全世界。”
走上广场舞巅峰,走向全世界……唐浅的白眼瞬间翻得更厉害了,得,这还被反将一军,她服气,她认输。
“说实话,依依,你怎么就认为我刚才说的不是真的?”她也没怎么添油加醋、胡说八道啊,最多……最多也不过是多用了几个夸张的形容词罢了。
“咳咳。”苏梓依干咳两声收住笑,正『色』道:“很简单的道理,首先,你不懂经商,自然更不懂商战。其次,就如同你所说的,商战是一场不见血却充满了硝烟的战争,里面变数太多,也太过危险,穆彦不可能让你参与进去。很有可能,连你知道穆氏服装出事的消息,都是从新闻上看到的。所谓商战,也许新闻把它报道得非常惊心动魄,但它在进行过程中绝对是悄无声息,足够隐秘的,否则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像现在这般,几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。”
“哇!”唐浅情不自禁地赞叹,“依依,你太厉害了,全被你说中了!看见我的星星眼没有,我现在好崇拜你呀,自从你跟傅三少在一起之后,学到了好多东西啊,刚才的分析实在太有道理了!”
苏梓依耸耸肩,用食指的指腹点点唐浅的额头,无奈道:“丫头,我只是在就事论事好不啦?”
她犹豫了一下,继续说道:“不过……现在穆彦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穆德怎么样了?我看新闻上说他因为车祸撞了人会被判刑,但现在一直处于被保释的状态,难道受害者的家属没有上诉吗,就这样一直僵持下去?”
说起这事儿,唐浅就莫名觉得心烦,她叹口气,眉头皱得紧紧的,“有钱能使鬼推磨,何况穆彦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愿意花大钱。虽然穆氏服装现在易主了,但穆家到底还有那么多不动产,穆琛应该没到一穷二白的地步,有的是钱给他那个私生子败。据我所知,穆琛让医院给穆德开了假证明,那家伙现在一直装着病呢,而穆琛则让他的律师团争分夺秒地商量对策,想要跟受害者那边打官司,争取无罪释放。”
“这怎么可能?”苏梓依觉得荒唐至极,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,那些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,什么事情都敢做。
“怎么不可能……现在事实已经如此了。”唐浅瘪嘴,“柳意入狱,是因为她偷偷转移了穆氏服装的资产,所以穆琛恨不得亲手送她进监牢,更别提管她。可这件事跟穆德没有关系啊,穆琛向来偏心,而且心里对穆彦有隔阂,一心想要保住他那个私生子,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救他。”
这个世界上,有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公平,而我们要做的,就是如何更好地去应对这样的境况。
苏梓依环顾了一圈房间四周,觉得气氛有些压抑,她拉拉唐浅的手,轻声道:“浅浅,我有点困了,要不我们睡会儿午觉吧。”
“嗯。”唐浅有气无力地点点头,缓缓闭上眼睛。
她为穆彦感到不值,更为他感到不甘。
凭什么,事到如今,穆琛依然一心偏向穆德,从未考虑过挽回穆彦这个儿子,挽回他们之间的父子亲情,明明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,都还有退路的,凭什么?凭什么要对穆彦这么残忍?
难道他真的从未将穆彦当成他的儿子吗,哪怕一刻也没有?
穆彦离开傅家老宅之后,便直奔sc财团。
他提前打电话给李秉约了时间,两人定好在穆彦的办公室见面。
然而穆彦刚从电梯出来,就看到白箬迎面走来,他对她点点头,算作打招呼,想要径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。
“等等。”白箬叫住他,“我得到你回h市的消息,今天是专门到这儿来等你的,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?”
穆彦不解,“你找我有事吗?”
白箬闭闭眼睛,明白有些话再不摊开说,就再也来不及了,“听说你最近谈恋爱了,跟那个来过几次我们公司的唐记者?”
“嗯。”穆彦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,等着她的下文。
白箬眼尾上挑,直勾勾地看着他,“那我呢?”
“你?”穆彦皱眉,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,“白箬,你有话就直说,我约了李秘书,还有工作要处理。”
“你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吗?”白箬自嘲道:“一起共事三年多时间,你对我从来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模样。你我之间,除了谈工作,剩下的,依然是工作,但我以为,即便如此,我们之间至少能培养出一点属于我们之间的默契,可是……呵。”
穆彦表情一滞,眼神中透出些许茫然,“你对我的感情?”
“你果然不知道。”白箬嘴角的嘲讽更甚,“不过也怪我,是我一直放不下自己的骄傲,放不下那些所谓的矜持,明知道你眼中从未曾有过我的存在,却依然执拗地站在原地等你来找我,是我太自信太可笑了,而最后的结果就是……自作自受。”
对于这种事情,穆彦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,他拢了拢眉心,说出自己的想法:“其实你我之间不太适合谈感情,或许,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搭档。”
“很好的搭档?”白箬冷笑,侧头望向窗外,努力睁大微微发涩的眼眶,『逼』迫自己强忍住泪意。
两人就这样僵持着,彼此也不说话,连同周围的空气都一起陷入了寂静之中。
良久,白箬回头看向穆彦,就这样定定地看着,穆彦亦回视她,眸底却毫无波澜,平静得让白箬的心一阵阵发冷,然后逐渐凉透。终于,她就像终于明白了什么,阖上眸子惨然一笑,脸颊上滑落一行情泪。
穆彦这是第一次看见白箬流泪,在他的印象之中,白箬是个争强好胜的女强人,能力比很多男人都强,心志比很多男人更加坚韧,而她此刻这副脆弱的模样让他感到惊讶的同时,也让他真正意识到白箬对他的感情可能真的很深。
“白箬,其实你……”穆彦想要安慰她,但一贯不怎么会安慰人的他,语气听起来硬邦邦的,反倒让气氛显得更加尴尬。
白箬却直接狠狠瞪他一眼,打断了他的话,然后撂下一句:“你最近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!”随后就立刻快步跑向另一侧的楼梯口,迅速消失在了穆彦的视线当中。
穆彦怔怔地望着楼梯口看了好一会儿,尔后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生活中总会出现各种意外,白箬突然对他表明心迹,是他从未料到的,所以显得有点儿措手不及。
不过还好过段时间他就要回d市了,以后跟白箬见面的机会应该很少,两人都不会因此太过尴尬。
“叮咚——”
身后传来电梯门开的滑动和轻微撞击声,紧接着是李秉略显疑『惑』的声音:“穆特助?您……站在这儿,是还要等谁吗?”
穆彦回过神,敛去面上的所有情绪,若无其事道:“没有,我们进去吧。”
“哦,好的。”李秉虽然敏感地觉察出穆彦跟往常有些不太一样,而且应该是在刚才他还没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。
但他跟穆彦没有私交,加上穆彦这个人平时比较冷,不爱跟其他人接触和交流,他对穆彦尚属于那种敬畏的心态,因此不敢也不好多问,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。
sc财团大厦楼下,白浅坐在车里泪流满面,她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一个人,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这么浓烈的感情,但是这段感情却无疾而终,除了失落和伤心之外,她更多的是觉得难堪。
她放下骄傲,放下自尊,却得不到穆彦的半点回应,她原以为,她不该是一厢情愿的那个人,可现实却如此残酷,到底是她自以为是了。
她和穆彦相识三年,共事三年,却比不上一个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不久的女人。
“嗡嗡嗡……”
包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,白箬倔强地用手抹掉眼泪,深呼吸几口气,以最快的速度平复好情绪,仿若一切如旧般,动作迅速地掏出手机接通电话。
即便被男人拒绝了,她仍然是那个雷厉风行、刚毅果决的白箬,什么都不会改变。
“喂,哪位?”白箬言简意赅。
“白总,是我。”电话那头的浑厚男音隐隐带着笑意,还有一丝白箬已经习以为常的打趣,“咱们已经在一起交流这么多次了,你每次接我的电话,开头第一句都会问我是哪位,你这样我会很伤心的。”
白箬几乎可以想象得到电话那头的蔺禹正单手捂着胸口,一副受伤很严重的样子,可她现在并没有心情陪他闲扯和开玩笑,直言不讳道:“蔺总您应该知道的,我这个人没有存电话号码改备注的习惯,如果您的电话号码没让我记住,只能说明蔺总您的魅力还不够,没法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,责任在您,可不在我。”
“嘶——”蔺禹龇牙咧嘴地低呼一声,“白总,你这一刀『插』的可真是快准狠,我的心口已经在淌血了,我求饶还不行吗?”
白箬冷哧一声,“不必。只是蔺总,如果您没有其他事儿的话,我就先挂了,我就是个打工的,比不上蔺总您这个大闲人,平时都很忙的。”
电话那头的蔺禹一脸无可奈何,今天的白箬比以往更加难以接近,简直浑身带刺,朝着他不管不顾地扎,好吧,他举白旗投降,不再逗弄她了。
“白总,你先别忙着挂电话,我们毕竟还是合作伙伴,我专门打电话给你,自然是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。”
“哦,是吗?”白箬挑眉,稍微多了点耐心,“那我洗耳恭听。”
蔺禹也不兜圈子,笑道:“我大概了解了一下你们sc对阳湖区那块地皮的开发方案,我很感兴趣,据说你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,所以我想跟你深入地详谈。”
白箬眼睛微眯,“接着说下去。”
蔺禹脸上的笑容扩大,“我们见个面吧。”
白箬的表情蓦地一僵,“蔺总,我觉得还是先请您说清楚您的意图,阳湖区那块地皮,我们sc是从你们尹尚手里接过来的,现在您却告诉我,您突然又对这块地皮感兴趣了,你这样,我会很惶恐的。”
蔺禹的声音很平静,“白总说笑了,我可不是别有居心,我的意图再光明正大不过了,就是想要继续跟sc财团加深合作而已,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,不是吗?白总实在多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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