辽国南京析津府辽皇别宫。
“南朝大军已兵临关隘,诸位卿家可有何对策?”把玩着手中的琉璃酒杯,耶律宗真一付风轻云淡的望着阶下的众官员问道。
御驾亲征?
想到这个词,耶律宗真很是不屑。
若非林夕那祸害生在南朝,若非近年来诸族各部心有异心,就南朝那样的,汴梁早晚都会是自己大辽的襄中之物。
“陛下,如今南朝已经成势,不如遣使言和。”望着又恢复了意气风发的耶律宗真,重新被起复的张俭站出来说道:“若能言和,岁币不要也罢!”
“尚父是认为如今朕之大辽已不是南朝之军的对手?”盯着张俭,耶律宗真皱了皱眉头,有些不悦地问道。
“大辽地广人稀,南朝人多田少,可……”摇摇头,张俭已经不想再继续说下去。
虽说林夕此子用兵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硬杠,可如认真的研究下他每一次用兵之前的按排,张俭只能说祸害就是祸害,骗人也都是那么一本正经的骗。
“尚父所言确实有理,可狼骑传回来的消息,”看着张俭,耶律宗真说道:“林夕还在琉球,他麾下的龙之四军也踪影全无。”
“陛下既已胸有乾坤,那便行了,老臣身有不适,便先行告退了。”颤颤巍巍的从椅子上站起,张俭知道自己劝不了耶律宗真,也知道他对自己已经不满,那自己又何必留下来呢。
想着这些,张俭抬起头看向耶律宗真请求道:“老臣如今已过古稀之年,还请陛下允老臣归家乞退。”
“这……”
伸手捋了捋胡须,耶律宗真沉思了片刻,语气有些低沉地说道:“尚父如今也要弃朕而去吗?”
“陛下言重,老臣不敢。”听到耶律宗真的话,张俭抱拳躬身说道:“老臣真的已经很老了。”
“既如此,朕便准了。”放下捋着胡须的手,耶律宗真想了想开口说道:“尚父今欲归去,那朕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陛下仁慈,老臣惭愧。”听着一连串的赏赐和头衔,张俭知道自此以后自己便真的是闲云野鹤了。
“尚父言重了,自朕登基以来,若无尚父,朕只怕……。”想着自己登基几十年来发生的事情,耶律宗真而些感叹地说道:“若有闲暇,朕登门时还望尚父不弃。”
“老臣荣喜。”扫了眼殿中的同僚们,张俭笑笑,望着耶律宗真说道:“老臣告退,陛下万岁。”
“尚父慢行,朕忐忑。”从龙椅上站起身,耶律宗真拱手弯腰说道。
“陛下,臣以为张尚父之言确实有理。”望着张俭颤颤巍巍,被两宫女扶着的背影,刚从上京道赶回来的萧惠收回目光说道。
自从几年前自己被调往上京道坐镇,萧惠可是已经见识到了林夕那祸害的练兵之法。
自己才领军赶到地头,结果来犯的人却又跑了。
当自己以为没事了可以睡个安稳之觉时,结果那边又出事了。
想着自己这些年自己在上京道被杨怀玉,野利虎折腾的时光。
萧惠发誓这些主意绝对是那林夕那祸害出的,要不然……
这一刻,萧惠有些怀念起西夏的野蛮和天波杨府的光明正大。
“萧卿也认为朕之大辽不是南朝之人的对手?”听到萧惠的话,耶律宗真强压着心头的火气问道。
“非我大辽不敌,实则是南朝之军太狡诈了。”点点头,萧惠也豁出去了。
“那众卿之意呢?”众萧惠身上收回目光,耶律宗真看向殿中的众臣子问道?
“陛下圣明,还请定夺。”
“陛下圣明,已有定夺,还请下谕,卑职等死而后已。”
“……”
听着两种不同的声音,耶律宗真笑了。
朝堂之上便该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