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喜摆摆手:“别找了,修罗草,只能在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才能出现。现在早就过了时辰了。好在我已经取到三株了,咱们赶紧返回。”
我点点头,忍着身上的疼,架着陈喜,一步三摇地往回走。
那黑衣人也说话算话,没给我们设置任何的麻烦。也没有了鬼打墙,我们顺利地闯出了婴骨坟场。
在下山的路上,我把我的遭遇和陈喜讲了一遍。
陈喜疑问道:“你是说,你用那只废手,拍开了一个婴尸?”
我点头称是。
陈喜抓起我的手,左看右看,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“这手现在就跟废了一样,没有知觉,但是当我碰到了那婴尸的身体,一下子就恢复知觉了。”
“你这是典型的中了尸毒的症状,至于为什么会出现那种情况,我也不太清楚,回去先用这修罗草治治吧,总没知觉也不行。”陈喜说道。
“我听那个养尸的黑衣人,好像说什么搜魂手。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?”
“不知道,没听过。”陈喜摇摇头。
我想想也是,对这个经常需要看书现学现卖的选手,实在也不能要求他什么都懂。
但是那黑衣人说到我爷爷刘一水的事,却让我一直心存芥蒂。
他言之凿凿说爷爷是假死,而且说爷爷是故意瞒着我。他为什么要这么说?我又想到秦老歪也说过爷爷会道术的事,他也说过不知道爷爷不教我道术是对还是错。
难道爷爷真的有事瞒着我?他身上还有秘密没有让我知道?
我下山的途中,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。
等到我们到了山下,却发现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。可是这里山高林密,原本以为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可能有车经过。我们经过了一番苦战,早已经筋疲力尽,如果再步行走回去,不死也得脱层皮。
可喜的是,我们下山之后,就看到有辆出租车停靠在路边。
我们大喜过望,赶忙跑过去,钻到了出租车的后座。
“师傅,回城,回……”我刚说了两句,前面的司机回过了头。妈蛋,这不是我们来的时候坐的那辆车嘛?那个倒霉司机,此时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,瞪着我们俩。
“你……怎么是你?”
“妈的,不给钱我能走吗?这里是下山的唯一通道,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下来的。赶紧给钱。”那毛头司机愤愤地说道。
“师傅别较真,咱们不打不相识,这次我加倍给你钱。”我赶忙赔笑说道。
“哼……你们居然还能从山上活着回来,也不是一般人。回城的钱,我不要了,你把来时的钱付了就行。”司机说着,发动了汽车。
一路上,我还在想爷爷的事,直到车子一直把我们送到了按摩所。
我们下了车,陈喜看了我一眼,问道:“你怎么了,一路上都不说话。”
“陈喜,有件事,我还得请你帮忙”
“说什么呢?咱们俩也算是患难之交了,你有什么事,你尽管说,不要说请字,我自然会帮你的。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治你的尸毒,师父不是告诉我们治疗的方法了吗?”
“行。”和陈喜接触了一段时间,我知道他这人还真不错,挺讲义气的。
陈喜掏出怀里的三株修罗草,放到水里煮。直到那汤水变成了紫褐色,大约一小时以后,水也变得粘稠,像是一锅紫色的浆糊。
陈喜将那粘稠的紫色液体敷到我受伤的手腕上。
我再一次跟陈喜提起那个黑衣人所说的关于爷爷的事。陈喜听了也很感兴趣。
“刘葵,我也感觉到你这屋子里,有天罡气存在。能带我看看这里的房间吗?”
我迟疑了一下,带着陈喜先来到了爷爷生前居住的房间。平时我是一直锁着的。为了解开心中的疑团,我摸出钥匙,把爷爷房间锁着的门打开了。
门一开,一股淡淡的香气散了出来。
屋子的墙上挂着爷爷的遗像,对面摆有一张供台,上面摆放着一副灵牌。灵牌上刻着“幽门左护执法刘一水位”几个字。灵牌前面有两只明烛和一个香炉。
明烛燃着烛火,香炉里有三只清香,在香头的地方能看到淡淡的烟,但是升腾起来之后就不见了。
没等陈喜问起,我就向他说明了关于这间屋子和爷爷生前的情况。
灵牌是爷爷生前就准备好的,虽然前面几个字我不明白什么意思,但是刘一水位四个字我是明白的。每次爷爷摸着那灵牌,我就问他为什么要准备这个,多不吉利啊?可是爷爷却摇头微笑。
直到爷爷去世前的三天,爷爷亲手在自己的房间布置好了供桌,并把我叫进去,说三天以后每隔一周来给明烛点一次火,上三支清香,中间不能中断,要一直等到一年以后明烛灭,清香尽才行。
爷爷还告诉我他要回一趟棋盘井老宅,让我好好守着按摩所。
结果爷爷回去三天以后,消息传来。爷爷得了急病,病逝在老宅屋内。
我听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,我自小没见过父母,是爷爷一手带大。我和爷爷的感情极深,我没想到分开三天他就辞世而去。
我匆忙赶回位于大山深处的棋盘井老宅,是村里人帮着我给爷爷料理的后事。我也是亲眼看到爷爷被装进了棺材,下葬的。
现在那黑衣人说我爷爷没死,这叫我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