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谎。”槐筠道:“你羡慕淮秋?”
“……”
槐筠笑了笑:“哦,不说话。果然,你喜欢淮秋。喜欢淮秋的什么,风景?吃的?还是……人?”
丹煦还是那样看着槐筠,她从小就这样,遇到不想说的事情,就如此,眼神不逃避,但绝不会回答。
“不喜欢陆枫吗?”槐筠放开了丹煦,发出了一声微微的叹息:“我还以为你会喜欢陆枫。你看扶桑宫后整片的枫叶林,到了秋天,枫红似火,和你天生所带的火能十分相配。”
丹煦不懂为何槐筠会对他说这个,她想离开天圣教,与天圣教在哪儿没关系。就算天圣教位处仙界瑶池,对她而言都是地狱。
“你恨我?”槐筠道:“你的眼中的恨隐藏的很好,要不是自小养你长大,我也看不出来。”
他放松了身体,靠在了椅背上:“你恨我什么?”
丹煦心中嗤笑:你自己不知道吗?恨你专横跋扈,恨你杀人如麻,恨你把我困在这地狱之中。
“恨我教你杀人吗?”槐筠道:“你怜悯那些被你杀害的人吗?”
他今日对丹煦说的话,已经超过了他以往十天说话的总量了。
他将杀人,当作给丹煦的历练,他要磨平丹煦的善,让她麻木,让她按部就班,放弃思考。
毕竟在他眼中,世人为蝼蚁。
槐筠道:“你不是说想要帮我,想与我并肩吗?还说你的忠心肝脑涂地,死而后已。我告诉你,等有一天,你不再对你所杀的人感到怜悯之时,你舍弃了良心之时,才有资格与我并肩,为我肝脑涂地。”
“没了?”丹煦低着头,从槐筠的视角,只能看见她的头顶。
“还想听什么?”
丹煦语气转为轻快:“多谢师尊教诲,弟子记在心里了。我不会离开天圣教,我不恨师尊。神君的事情,我不会再追究。”
随即,她话锋一转:“不过,神君应是忙于传教和管理教中事务,疏于陆枫城中的管制了,我到了淮秋城,便觉得城中十分繁华,大小事务也有专人管制,咱们陆枫景色这么美,应当不输他们才是。”
丹煦对着槐筠叩了叩头:“既然教中的事务,我帮不上忙,城内的诸事,我想学着看看,我在漠西壑时因治理疫病经常于百姓们打交道,上手应该不是很难的。”
“陆枫城,需要有完整的律法约束,清廉的官员治理,百姓安居乐业,才能为圣教的扩张做基石。”丹煦道:“就像漠西壑一样,不过漠西壑更大些,由皇家治理。陆枫也应该这样,淮秋之所以能成为中原最大的势力,城中的繁荣功不可没。”
槐筠闭目像在思考,在漠西壑,丹煦表示自己要帮助生病的百姓时,槐筠是同意了的。
半晌,他睁眼道:“你果然是喜欢这些的。”
在漠西壑时,他也说过:看来,你很喜欢这样。
丹煦这才听明白,他的意思是说,丹煦喜欢着手民生、法制之事。
“或许如此吧。”丹煦道。
“可以,但触及教中事时,要先与我说明。”槐筠道。
丹煦拜谢道:“是,弟子分得清界限,绝不越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