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煦将她扶起:“有事坐下说。”
克雅道:“我父王的病,撑不了多久了。”
“不过是硬撑着没告诉大家。”克雅又道:“并非故意隐瞒,是有苦衷的。皇族与圣教世代相依,国主也是由皇族与圣教共同决定的。”
说着她看向丹煦,表情带着些要说却不敢说。
丹煦一看就懂,她所说国主是由皇家与教会共同决定,其实是对外说辞,漠西壑说白了就是槐筠的过家家,他想让谁做主就让谁做主,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儿。
丹煦顺着她的话道:“哦,这个我原来也听说过的,那王储决定是谁了吗?教会与皇室可以做主的人是谁?”
任何事,总有个拿大头做主的,槐筠人现在陆枫,在他看来,皇室之人不过是些跳梁小丑,只要每年国库里的钱不少,他便不会特别过问此事。
而皇族那边主事人选可以忽略不计,他们说话根本不算数。怎么想,教会这边能做主,还愿意去管闲事的人,就只剩紫剑仙一个了。
克雅道:“皇族提供的王子名单里,我三哥最有可能当选。”
“是国王陛下的意思?”丹煦问。
克雅摇摇头:“父王现在病得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了。兄弟们争权夺势,三皇子拉拢的人最多。”
“那教会的意思呢?”丹煦道。
“三皇子能如此嚣张,是紫大人授意的。”克雅道:“紫大人三翻四次延后给药时间,不然我父王没有那么快……”
她没再说下去。
丹煦已经懂了,她绕那么大一个圈子,不过是想告诉丹煦,紫剑仙与三皇子合谋,因为槐筠的放养不作为,现在皇室对臣民政策方面还可控制。可将来若是三皇子登基,那这个国家就是紫剑仙的天下了。
丹煦笑了笑,克雅对局势看得非常清楚,今后槐筠大部分时间不会久留漠西壑,可紫剑仙不同,她在此地享惯了福,赶都赶不走。一旦没了皇室的阻挠,她的予取予求则会变本加厉。
“鬼君走前把大部分权利都给了紫大人,她可以决定下一任王位的继承者。”丹煦道。
槐筠走前,有交代事宜给飞廉,不过也只限于杀手与暗卫部分。他与紫剑仙互不干涉,大多数情况也是由着紫剑仙的。至于王位交替,飞廉绝不会去管这种闲事。
此话一出,克雅立马握住了丹煦的手,这一握才发觉丹煦手上缠着白布,吓得她又将手弹回:“啊,对……对不起。”
丹煦还是笑了笑,这是她自己缠的,有些歪歪扭扭,之前喻锦安给绑的比这平顺好看,她是舍不得拆的,可脏了也得换。
丹煦主动将克雅的手握住:“说吧。”
她目光温和地看着克雅,那眼神说着:没关系,我会帮你。
克雅似是受到了巨大的鼓舞:“我不会忘记您的恩情。”
“万一我出卖你呢。”丹煦道。
“我能感觉得到,我们是同一种人。”克雅坚定地看着丹煦:“我的那些皇兄和叔父们,全都是只顾享乐之人,可我不同。”
她又道:“我虽然不知道鬼君要做什么,但只有漠西壑强盛才能成为圣教的助力,我希望圣教不要放弃漠西壑。”
她说的极重,仿佛只有她成为漠西壑王,漠西壑才能强盛,这也未免自大。
虽然多一人和她一起对付紫剑仙,也是件好事,但丹煦也知道,一个国家的运转绝非可以儿戏的事情。
“除了我,你还说服了谁?”丹煦问道。
克雅道:“臣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