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心思难猜难懂,岑诗云是小道士阿爹的老相好,今日又见旧情人跟别的女人所生的儿子,必定恨得咬牙切齿,可她所做一切却并不像针对喻锦安。
她仿佛是在责怪赵大叔与阿纯,为何要救丹煦,为何要带喻锦安来她的医馆。
她知道喻锦安的身份,自然不信丹煦所编造的姐弟谎言,而今早阿念又见丹煦与喻锦安衣衫不整共处一室,以阿念对岑诗云的崇拜敬重,必定知无不言。
丹煦决定顺着她的猜想,套一套她的底。
名字,哈,岑诗云闭目自嘲。
她想起了与铭怀子最后的通信,便是喻锦安满月宴的请帖——师妹诗云,许久未见不知可还安好,自上次见面后已过两年,听师尊提起你在外云游修炼,愚兄不敢多扰,挂心尤甚。下月初九吾儿锦安满月,吾于淮秋城宴请八方侠士,届时还望莅临,诸事待卿商议,愚兄铭怀子。
这段话这些年在心里反复念着读着,他只说云游修炼,并未点破自己被逐出师门的事实。师兄还是那么温柔,可自己却永远只能是师妹。喻锦安的满月宴,她自然是没去的,她烧了信,搬到了这个偏僻的村庄,藏了起来。
岑诗云没想过她竟能在这儿遇见喻锦安,他与师兄长得真像啊,像到让她恨火重燃,像到让她嫉妒他身边的女人。
——我要杀了那个女人!
曾几何时她也用剑抵住了那女人的咽喉。
却被她一句“你若杀了我,我夫君会恨你!”打消了所有念头。
现在走,还能换来他一纸“诗云师妹,挂心尤甚”。若杀了他的妻子,自己的下场怕是要被他一剑封喉了吧。
可老天终究是怜我的,欠我的帐终究是要还的!放心,我不会杀喻锦安,他是师兄的儿子,我不能杀他,我不能让师兄恨我。铭怀子啊,你平生最重情义,你的儿子是不是也像你呢?如果他的救命恩人因为他家破人亡,他喜欢的女人因为他而死,你说他会不会伤心欲绝呢?
丹煦不懂她的心,却知道她是打定了主意对付自己与赵大叔一家,或许她下一个目标就是小道士。
或许还有一层,爱屋及乌,自然也是恨屋及乌。她必定痛恨铭怀子的夫人,而自己与喻锦安一同,正顶上了她心中憎恨的空位。
现在的他们犹如砧板上的鱼肉,面对岑诗云没有反抗的能力。
丹煦只能顺着自己的猜想去激怒她,然后恐吓她。还有,便是撇清自己与小道士的暧昧关系,脱离她心中那个憎恨的空位。
她轻蔑地笑了笑,站起来走向岑诗云,别过她的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:“你看见我的臂钏当下便猜出我是什么人了吧。”
岑诗云挥开丹煦的手:“不就是天圣教的走狗。”
丹煦矫情地掩嘴一笑:“那你猜你师兄的儿子,怎么会与我在一起?”
岑诗云见丹煦后也有过这样的疑问,这女子并不美艳惹眼。
丹煦对着岑诗云笑了笑,呼出一口淡紫色的烟气,喷了岑诗云满脸。
“情蛊!”一闻到这股浓香,岑诗云立马反应过来。
这个女人是对喻锦安下了情蛊,才让他着迷的
“我虽然不懂武功,但很会用蛊术。”丹煦道:“小道士中了我的蛊,我让他干什么他都不会拒绝的。”
“卑鄙!”
丹煦又笑:“怎么?要不要我把这个方法教给你,保证你的师兄也被你迷的神魂颠倒。”
岑诗云恶狠狠剜了丹煦一眼:“妖女!”
她也曾是名门正派掌门高徒,自然有自己的傲气,若说曲书晴是高门贵女也就罢了,可眼前这个小姑娘,连臭水沟的里泥都比不上,自己竟错将她当成了喻锦安的挚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