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跟猪一样蠢!你救我干什么?被只狐狸打成这样……”
小道士没有给他回应,只是在她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,进气儿少,出气儿多。
“平常都是你找我说话,现在我主动找你说话了,你却不理我。喻锦安我告诉你……我这个人特别特别记仇,你再不理我,以后我也不理你了!”
还是没有回应。
丹煦的声音是强忍着哭腔发出的,带了一丝妥协:“算了算了,只要你醒来,怎样都好……怎样都好……”
“那……再吹一遍笛子……给我听好不好?”
他的声音在耳旁响起,是丹煦想要听到的熟悉,又夹杂着虚弱沙哑的陌生,是黑夜中最动听的声音,是能让她破涕为笑的声音。
丹煦侧过头去看他,喻锦安抬起手,替她擦了擦眼泪:“傻瓜……你……这是在笑还是在哭呢?我说再吹一遍笛子给我听好不好?”
“好!好!都……好……你说什么都好!”丹煦脚步不停,速度不快,也不慢。
“我刚刚只是……有点儿困,睡着了,现在醒了,没事儿了。”喻锦安用软绵无力的声音安慰着她:“小……丹煦,你将我放下来吧……我自己……自己可以走的。”
丹煦将他往上掂了掂,背得更牢些:“你没放下我,我也不会放下你的。我带你去找大夫,我啊……之前也受过很严重的伤,好几次差点就没命了,可我……可我现在还活着。所以……所以你也一定不会死的。”
劳累和巨大的心理波动,使她有些前言不搭后语。
喻锦安强撑着困意,不让自己睡着:“说些好听的听一听。”
“好听的?”丹煦想着有什么是好听的:“等你伤好了,咱们一起去吃你家门口的馄饨。”
喻锦安轻笑,声音越来越小:“若被我家爹娘看见……问我你是谁,我怎么说?”
喻锦安是随时不忘挖坑调戏,而小姑娘则是死不开窍,竟认真思索道:“到时候,我穿男装,你就跟你爹娘说,我们是共同经历生死的结拜兄弟。”
听得喻锦安想笑,没笑出声却引了一阵咳嗽,连喷出好几口血,吓得丹煦脚步更急:“你别说话了!别说话了,休息,听我说话就好。”
喻锦安趴在丹煦背上,将脑袋埋进了她的肩窝,喃喃一声:“我才不要跟你结拜兄弟。”
其实后面还有就是:我会跟我娘说,你看,她就是我喜欢的小姑娘。
丹煦背着喻锦安,兀自说着话,终于走下山脚,走出了林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