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等苏软回神就看见,茶社内坐着正在喝茶的萧墨城。
萧墨城看见站在那的两人,眉心的一点朱砂一凝。
然他还是起身开口道。
“既是来了,那便一起喝一杯吧。”
苏软听言,便是拉着小瘦子坐下。
半响后,原以为气氛会很尴尬,可谁知……
“长信侯,真是运筹帷幄。”萧墨城手执白棋,一双看似平淡无波的眼眸,却是在打量着对面的男子。
只见其,一身华光,周身更带着一股清冷的矜贵,全无了之前的那种戾气。
“萧左相承让,我会赢,全因你忧思过重,其实有时必要的折损还是很有必要。”
苏慎落下黑子,一时之间胜负已定。
随后他转头看着不知何时便已经睡着的精怪,轻轻起身,然后动作轻缓的将人横抱起来。
萧墨城神色不变,只是下意识背在后边的手紧握成拳,干净的指甲嵌入手掌的纹路中,登时便渗出丝丝鲜红。
“虽说有些多余,但还是请你无论乱世如何,定要护住她。”
苏慎颔首。
……
漆黑的夜色里,萧墨城看着他们离开,他的手掌才缓缓下垂,手中的血迹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。
念儿……轻轻的呢喃带着一股隐忍,萧墨城突然脑里就响起了,之前见过两面的那个道士说的话。
世事短如春梦,人情薄似秋云。不须计较苦劳心,万事原来有命。
萧墨城缓缓的坐回了位置,他单手遮住眉眼,唇边却是勾起一抹苦的不能再苦的笑。
……
清晨,苏软醒来的时候,偏头就瞧见了正躺在她身侧的小瘦子。
她抿住唇角偷笑一声,然后她就直接翻身上去,瞧着身下果然是立马就睁开的浅褐色眸子,她带着几丝慵懒的开口。
“说吧,昨夜又看了我多久?还是说一夜没睡就光看我了?”
苏慎看着头顶似妖精般的女子,柔柔的在她耳畔边上呢喃。
“光看你了……”
窗外流泻进的阳光,透过床幔落在了女子略微发红的耳根,还有男子眸中流转的水波之中。
下一刻,听见外面有了动静,苏软才麻溜的从小瘦子身上下来。
她仔细听着外面的声响,再瞧瞧明显像是被打断有些不悦的苏慎,憋着笑的说。
“你快些走吧,是我那亲嫂嫂来了。”
苏慎抬起双眸,里面的不悦加重,就在他在想如何能将外面人支走时,就看见面前的精怪,明亮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狡黠。
“我嫂嫂可是带了府里的绣娘,过来给我量尺寸的,唔,你是不是忘了昨日我们的亲事已经定在了下月,所以,喜服必须得抓紧定下了。”
说到这,苏软顿住,又用了尝试的语气。
“你还不走?那要不我去和我娘亲他们说一声,叫他们将婚事退……”
话未说完,苏软便看见一道人影直接就从床上蹭的一下,窜了出去。
看着他的背影,她忍不住的笑了开来。
李若诗进来就瞧见这一幕,她看着自家小姑子坐在床边,脸上都笑开了花,实在没忍住就上前,伸手点了下其额头。
“你呀你,就不能矜持点,这不过就是量个身量做喜服,至于这么开心吗?”
“所以,你之前要嫁我亲哥是没笑?”
李若诗语塞,过了半响才红着脸将人叫起来,唤了绣娘进来。
“哎呦,你这腰怎么这么细,真是可怜见的,定然是最近饿瘦了,夏草明日记得了,以后我那里吃什么,就给你小姐这边备什么。”
酸溜溜的语调,苏软正想出口,就听见屋里有了声鬼音。
“哎呦,这软软这新嫂子生的还真是珠圆玉润。”
她顺势看过去,因画面过分奇特,差点没叫出来。
只因她的床底下正有两张鬼脸,正朝着她看过来,一样的幅度,还有同款血肉模糊的脸。
呵呵,所以这红衣是什么时候找来的,看样子还和跟着她一起回燕郊的孙芸娘,愉快的搅和在了一起。
只是这会苏软无语的表情,落在说完却没得到回复的李若诗眼里,就成了刺果果的抗拒,不过她虽是因孕期多了几分的脾气。
但到底也没有坏心,见苏软真有不悦了,当即就笑眯眯的说。
“我这是逗你的,喏,这是五万两的银票,你最近没事出去逛逛,给你家那个什么小瘦子添个新婚礼物。”
看着面前厚厚哒哒银票,苏软愣了,下意识就问了句。
“咱家的银子不是都充了国库吗?”
李若诗点头,随后甚是财大气粗的解释。
“是啊,只是你哥下聘是在充国库的前面。”
看着说完,就一副我很有钱,快来巴结我的李若诗,苏软是咧着笑的将人送走。
然后她便关上门看鬼。
“红衣,你之前失踪是留在突兀了吗?可有查到什么?”
“嗯,我是留在了突兀,我还确定了那雪阏氏就是良琦,可她虽见不到鬼,三她却会用幻术,所以我一直都没敢跟太紧。”
红衣说到这里,又是轻声的说了一桩,苏软怎么都想不到的事情。
“不过,我留突兀倒是知道了一些对你,或者该说对那苏督主颇为有用的事情,那就是突兀这会正在内战,接了骨碟的大王子同二王子起了分歧,如今突兀上下,皆是站在了二王子那边,若非是突兀可汗仍在坚持,怕是大王子的骨碟早就要易主了。”
苏软听到这里,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,因回燕郊的路上,小瘦子也有同她说过突兀现下的状况,所以她多少也知道。
小瘦子之前可以用计策,赢了突兀又重夺之前大元丢失的城池,就是因突兀自身乱了的缘故。
只是她想了想那二王子的生母便是雪阏氏,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。
“那突兀可汗不是对那雪阏氏情有独钟吗?那为何还要偏袒这次突兀上下都不看好的大王子?”
“可能是因那大王子才是雪阏氏的亲子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