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之中,一道黑影,轻跃在屋顶之上,不知过了多久,才在一处静谧的宅子停下。
苏慎觉出依旧有人跟着,他漆黑的眼底,闪过暴戾。
然,他面上却是不显,直接的推门而入,走入了内室。
他目光定定落在屋内,摆放的四个牌位上,神色晦暗。
……
找过来的汤圆,率先看见了自个的牌位。
唔,原来他哥哥,还给他立了牌位啊。
可这样,不是不符合规矩吗?
像他死时的那个年龄,依着大元的规矩,都是直接找个地方埋了,是连碑都不能立的。
不过,汤圆低着头,捏了下自个的小胖手。
他得找机会,同哥哥说一声,这样点香火,他是吃不到的。
突然,汤圆的鬼目一转,鬼身更是飘了出去。
他看着,正躲在暗处,偷看他哥哥的几人,鬼面一下子,就冷了下去。
整个鬼身,更是散发出了蚀骨的冷意。
“你有没有感觉到,有点冷?”
“是有点,明明今晚没有风……”
三人用暗号,简单沟通几句后,最后,更是感觉周身越来越冷。
诡秘的状况,加上底下摆着的几个牌位,还有那苏督主面上,狰狞的面具。
叫三人立马做了,决定离开。
看着人都走了,汤圆又飘回了屋内,而这会屋里除了哥哥,还多了个,之前能看见他的小厮。
“小少爷,你也来了?”
福安悄悄的,问出声,只因,他虽好奇督主,还有小少爷鬼,今夜过来的目的。
但他不敢问啊,只能卑微的对着,小少爷鬼打了个招呼。
“你来了正好,快点和哥哥说,我刚刚替他赶走了,几个不怀好意的人。”
福安听言,立即是将,小少爷的话转诉了。
“是吗,那哥哥要多谢小汤圆了。”苏慎收敛了眼中的戾气,尽量平缓,嘴角还勾起了一抹,不太自然的笑意。
汤圆听言,鬼脸染了些红晕,很是不好意的样子。
福安抿了嘴,被这一大一小,一人一鬼弄的有点想笑,但他看着小少爷,圆乎乎的小脸蛋。
忍不住,在心里骂了一句。
真他奶奶的丧心病狂!
这么小,又可爱的孩子,居然也忍心杀了,而且还是用摔死,那么残忍的方法。
……
大元皇宫内,坐在殿中的景元帝,龙眉紧皱。
“陛下,其实老奴觉得,苏督主今夜怕是不会来了,陛下不若早些去休息吧,龙体重要。”
盛公公说完,便又是规矩的,退到了一旁。
毕竟,伴君如伴虎,饶是他伴君三十多年,也断不敢有半点的越局。
这样一想,盛公公浑浊的眼,微动。
想想二十年前,对他颇为关照的贵妃娘娘,犹豫了片刻,还是没有出声。
其实,若是那苏督主做事,能再圆和一些,他也定然会多在中间,说些好话。
可现下,想想那苏督主的处境……
就在盛公公暗暗,可惜时,就见殿内多了几道的黑影。
“陛下,苏督主去了,城郊一处宅子。”
“可知他去哪里,做了什么?你们又可有被发现?”
暗卫低头,如实回道。
“苏督主甚是小心,去那宅子的路上,更是将跟着的暗卫,甩开大半,最后加我,也仅只有三人跟上,至于苏督主,进了那宅子,便是对着四个牌位喝酒。”
暗卫犹豫了一瞬,还是没将方方那股,诡异的冷意,说出来。
而听完暗卫所说,景元帝手指,捏着手腕上的一串佛珠。
这是年儿,前些日子回宫时,送给他的,他感觉戴上后,很是静心。
不过,这也难怪,年儿自小就是身带佛光,这么些年,就连同济寺主持,都赞不绝口。
景元帝正晃神时,就听低下暗卫,又开了口。
“陛下,属下在那四个牌位中,看见了,已故贵妃的牌位。”
婉儿的牌位?景元帝捏着佛珠的手指,一顿,诧异之后,心口生了怅然。
他以前还当慎儿怨他,怨婉儿……
可原来,他还替婉儿,另立了牌位。
唉!
若是……若是当年他出征时,能再安排的妥当些,也不会同婉儿阴阳相隔,那他们的慎儿,定然会和炎儿他们一样,一同生在皇宫,长在皇宫,也能得他的庇佑。
最起码,不至于落到,被那周……
“咳咳咳!”
“陛下,陛下,快传太医!”
盛公公慌张间还不忘用手,替景元帝拍背。
只是,他大概能想到,圣上定然是因为,暗卫的话,又想到了,婉贵妃还有周王。
只是这样,就不知那苏督主,是否是有意为之了。
但不管如何,盛公公想,东厂怕是又能活起来一些了。
……
清晨,在窗外阳光泄进来时,苏软揉了揉,自个发酸的眼眶。
唔,她低头看了一眼,手心捏着的腰带,虽说看着有些奇怪。
但是!她抖搂了几下,依旧是相当的满意。
毕竟,形状没错,也能看出来是什么。
至于花纹,呵呵,有了之前经验的她,压根就不打算,废那种心思。
而且,她用的可是云锦布,千金难买,还自带花纹。
小瘦子定然会喜欢的。
不对,小瘦子喜不喜欢,也不重要,毕竟,她就是无聊,想练练手罢了,也没想送小瘦子礼物。
进来的夏草就看见,她家小姐,正拿着个布条,在那发呆。
“小姐,今日秀坊有两名绣娘,去了名娘那里。”
苏软将腰带放好,才开口。
“嗯,她开名艳坊那么久,自然有能带走的人。”
苏软没有半分的吃惊,只是听夏草说,辞工的两名绣娘,皆是秀坊内,绣工最好的两人时,她蹙起了眉头。
“去查查那两个绣娘,重点放在,她们同名娘的关系。”
见着夏草下去,苏软也没在屋里,继续呆着,她直接去了正院。
……
“娘亲,你就让我出去嘛。”
苏夫人被自家闺女,软软的语调,弄得心里麻麻的,到底是点头应了句。
“那你一会出去得易容,而且,夏草夏雨都得带着。”
苏夫人又是交代一句,因她还是担心,会有人再将心思,打在她家闺女身上。
“遵命,娘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