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虎正唱在兴头上,被张见一打扰,打了个酒嗝:“你,你个臭小子!嗝,你虎叔没那么,脆,脆弱。”
张顺良还算比较有意识,笑呵呵道:“儿子,你就让你虎叔喝两口高兴高兴,你虎叔今儿上医院检查了一下,那叫啥……心律不齐?还是啥玩意儿的?医生都说没事儿了,健康的很。”
“那也不行!”看到张虎就想到张启扬,想到张启扬心里就犯堵:“要是虎叔再在咱家出事,张启扬岂不是要把我的皮给剥了?”
“嗝,那,小子,你别管他。”张虎晕晕乎乎的找另外的杯子:“当初让他读,那个,金融,他非要当农民……气死老子了,一天到晚的摆弄那个破机器,还要买种子……嗝,钱,都,都给花完了。结果连个水花都见不到……败家子!”
张见听完之后冷静了几分,手上的动作也轻柔了下来:“虎叔,我认真的,一把年纪了少喝一点。要是喝出什么毛病,这不是又要花钱吗?”
说起张启扬,张虎就一肚子牢骚。
说自己费心费力到处去搞钱,就为了供儿子念书,本来以为儿子考上名牌大学了他也能跟着沾光,谁知道张启扬死活要念什么农业专业,说白了不就是种地嘛。
其实这样也好,去个什么科研研究所上班,一个月也能不少钱,但他只干了两个月就回来了,说是要改善小张村的环境。
“顺良老弟,不是我说,咱们小张村啊就不是个好地方,风水肯定有问题。”张虎道:“种什么死什么,不是发大水就是好几年干旱,隔壁村儿都好好的,前几年我听说还搞了个什么旱魃祭祀,折腾了两个月啥都没折腾出来,啧,要我说啊,有机会还是去城里住着吧。”
张顺良在旁边笑的傻呵呵的,也不接话,就这么听着。
张见道:“天灾而已,没那么多神神道道的事情。”也不知道是小张村哪一代流传下来的规矩,久旱不下雨,定是旱魃作祟,因此时不时就有老人组织着“打旱魃”,说打了就能下雨。
这么做真的有用的话,张见想,他还不如去捅龙王窝好了。
张虎清醒了几分,摇摇头:“大侄子,你还别不信。咱们小张村旁边那条河,在几十年前可是一条大河,供着周围大大小小数十个村子的用水。后来听说是有个书生掉进河里,见到了河神老爷,结果出言不逊,惹怒了河神老爷,这才让咱们村子旱到连水都进不来。”
张见一愣,河神?难道是那个老头儿?
张虎说完,哼了一声:“我儿子也不知道是魔怔个什么劲儿,死活要种东西,种个锤子噢,连水都没有。”
张顺良接了话:“他真想种东西啊?”
“可不是?接连好几天就往城里跑,买了一大堆东西……”张虎迷迷糊糊道:“这不,家里最后五百块,说是要去买种子……依我看就是浪费钱。”
见天色不早了,张见提出送张虎出去,张虎摆摆手让张见留步,自己摇头晃脑的走了。
把张顺良扶进屋子里坐着,张见看了一圈,没发现马文丽的身影。
“文丽今儿出去给你妈抓药了。”张顺良喝了一口茶水解酒:“我说儿子啊——”
“嗯?”张见掀开门帘看了一眼黄淑芬,黄淑芬还在睡着,脸色还算不错。
“文丽这段时间挺好的,你……你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别的事情了?”张顺良搓了搓手:“隔壁张伯伯家,小孙子都快三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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