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南弦穿着一身雪白的大褂,戴了一副眼镜推门而进。
看了看纪慕依,又看了看脸色阴沉的喻以尘,顾南弦挑了挑眉。
“阿尘,外面那位一定要进来,如果他非要硬闯的话,我们不好阻拦。”
毕竟那可是时家的二少爷,若是要和C国合作,首要考虑的家族。
“是时卿吗?他被拦在外面了?”
纪慕依听了顾南弦的话,瞬间紧张起来。
可不能让师父和喻以尘碰面,否则以师父的性格,估计会掀了这医院的房顶的!
“喻总,顾总,我已经没事了,我先走了!”
说着,纪慕依下了病床,鞋子都来不及穿好,想离开病房。
简直要了命了,纪慕依回国就没想过让时卿和喻以尘见面,结果,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。
看着纪慕依意欲离开,去找其他男人的着急神情,顾南弦轻嗤一声。
“时小姐,可真是好本事啊。”
纪慕依眉头微皱,看到顾南弦不加掩饰的嫌恶和不屑,有了火气。
“顾总这是什么意思?”
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与顾南弦对视,眼中带了冷意。
顾南弦轻笑:“不是吗?能让阿尘和时家的二少爷都牵肠挂肚,时小姐的本事确实不小。”
顾南弦与楚晏阳不同,与商景淮也不同。
楚晏阳会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的喜恶,也从来没有隐藏过对时慕的厌恶。
商景淮虽然也讨厌时慕,但是却不会对一个女人动手。
但是顾南弦,与两人都不同。
他可以装作对时慕毫无抵触,也可以悄无声息地将她置于死地。
他确实动过想要让她“意外身亡”的念头,毕竟阿尘那样站在高处的人,不能被一个戏子玩弄于股掌之中。
但是,所有的计谋行动都被喻以尘动用力量拦了下来。
那个曾经站在云端的男人,走下凡尘,警告他道:“我会抹杀掉所有对她不利的人,顾南弦,你要试试吗?”
那个曾经与他把酒言欢的人,声音冰冷地对他说:“顾南弦,你要试试吗?”
如果说他们兄弟四人之中,谁最冷血,旁人都会以为是“笑面狐狸”顾南弦。
上一秒还是笑得亲切,下一秒就能将刀子捅进胸口。
但是只有顾南弦自己知道,比起冷血,他不及喻以尘分毫。
而就是这样一个冷血动物,他所有的温度,似乎都给了眼前这个女人,这个顾南弦连见都没见过的女人。
而且最令他气愤的是,这个女人像是没有心一般,那些喻以尘对她的好,她统统视而不见,转而对其他男人笑脸相迎。
纪慕依想了一会儿,才明白顾南弦话里的意思。
她冷笑一声,看向顾南弦的目光更冷:“顾总觉得,我应当怎么样?”
顾南弦微怔,张口想要说些什么,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。
“顾总觉得,喻总对我好,我就应该感恩戴德,以身相许,我就应该满心欢喜,涕泗横流?”
身后的喻以尘长身玉立,听到纪慕依的话,也只是站在原地,没有任何动作。
纪慕依闭上了眼睛。
眼前仿佛又拂过呼啸的山风,当时她跳下悬崖的时候,脑海里想的都是喻以尘。
现在,既然她活下来了,那个人,她就不想再记得了。
半晌,纪慕依才缓缓睁开眼睛。
满眼的清明和冷冽,找不到一丝别样的情绪。
“顾总,凭什么?”
纪慕依对顾南弦这样说,甚至没有看身后的喻以尘一眼。
顾南弦没有说话。
像他们这些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,只会考虑自己的情绪,从来不会考虑其他人是否愿意。
在他看来,喻以尘对她好,她就应该付出相同的,甚至更多的行动对喻以尘好。
但是现在,眼前的女人却问他,凭什么。
“喻总对我好,是他自己的事情,跟我没有任何关系,但是顾总总不能拿这些我根本不想要的东西来要挟我,让我也付出等同的代价吧?”?